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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倏地从顾崇的怀里一挣而出,窜起挡在了他的身前。
顾崇在听见异样的破空声时,什么都已经晚了。
一支流矢深深刺入狐身,瞬间染红了一身狐毛。白狐痛呼一声,被箭矢之力推动,无力跌在了顾崇的身上。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顾崇眼睁睁看着,却连抬起手都来不及。
才惊觉的侍卫们向着暗箭的方向冲去,顾崇接住了小白,双手瞬间被它身上涌出的血液浸漫。
“小白!”顾崇眼前一黑,心神俱碎,捧着毛团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胸口疼痛窒息。
怀里的白狐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而是最后看了他一眼,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片鲜血染红了脖子上的夜明珠。
……
在一片宁静祥和的绿水青山之中,有一处叫作山怀村的小村庄。
村庄偏僻,几面被群山包围,但离最近的镇子不算远,住在此地既清净也不会多么不便。
杨二娘家的院子就挨着村子口,这会正在门口晒着衣服呢,就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从外头回来。
她远远认出人了,挥了挥手招呼道:“白姑娘!”
貌美俊俏,水灵灵的小姑娘,身后背着个竹篓,脑后用木簪松松挽了个髻,冲她笑了笑回应:“杨二娘。”
小姑娘进了村子后,一路遇见的人都在跟她打着招呼。
“白姑娘,去采药了?”
“对啊,采了一背篓呢。”
“白姑娘,要帮忙就喊我们,别客气啊。”
“好嘞陈叔,我自己还行。”
“白姑娘,你身子利索了啊?”
“都好了,劳烦你们挂心了。”
“嗳,我们才是,受了你和白神医多少照顾。”
那询问她身子的大娘身边站着个妇人。她刚跟着丈夫出了趟远门才回来,不太明白,拉着那大娘问:“白姑娘身子怎么了?”
说起这个,大娘就一脸心疼,叹口气道:“之前病倒了啊,昏睡了好久呢,可是急死人。”
看看这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白姑娘,还有她的师父白神医,都不是这儿的人。他们是一年前来的,说是山怀村附近的山里遍布了各种药草,为了研究草药医术,便暂时在村里留了下来。
起初村里人都不太知道,还是后来才发现,老人家原来是个神医呢。
听说在外头也极有名声,一般人很难寻到他踪迹的。
村子里来了一位神医,大伙自然欢迎。白神医人好医术高明,他这徒弟也乖巧嘴甜,谁见了都喜欢。
村子不大,没多久也都熟了。师徒二人常帮他们看病,众人既感激又亲近,也都当自家人看待了。
只不过白神医年岁挺大,似乎身上还有着旧疾,他虽是神医,自己也没法子治。
就在不久前,许是寿终,许是那旧疾的缘故,总之突然就去了。令村里的大家都难过极了。
白神医去后,最受打击的就是白姑娘,办完了她师父的身后事,回去就开始发烧不退,一直昏睡着。
村里人都担心坏了,轮流照顾,还跑去镇上请了好些个大夫来,但都没什么办法。
白姑娘是个孤儿,白神医既是她师父,也算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么个年轻小姑娘,痛失仅有的亲人,也确实很可怜。
按大夫的说法,她这是被魇着了,心病。她自己不愿醒来,旁人就很难帮她。
不过五天前,她可总算是想开,终于醒了过来。
当天是轮到杨二娘过去照顾的,一回头看见白姑娘醒了过来,高兴坏了。大家知道后都赶去看她,又送东西又帮着做饭打理的。
但没想到白姑娘自醒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只有吃饭的时候能露个面。从窗子往里看,她那房里堆了满地的医书,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不是坐桌前,就是坐地上,拿了支笔从早到晚又翻又记的。
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怀疑她依旧还魇着,正考虑着要不要去镇里请个道士来试试时,白姑娘总算出门,恢复了正常。
这醒来的白姑娘正是白倾倾。
她提了提往下滑的背篓肩带,一路打着招呼,最后进了村子最角落的一间小院子里。
院子里头摆了很多竹棚,上头铺着各式的草药。她挑了一个空着的,把背篓里的也都倒了上去。
白狐身死之后,白倾倾再醒过来,就已在此处了。
当久了狐,终于做回人,灵台清明,脑子也转得快了。她还回想起了当时窝草堆里做的那个梦,想必就是与这具身子的联系。
她的师父叫白熵,在外人称白神医,是个有名声有真本事的妙手仁医。
师父身体里的毛病,是多年来亲自尝药试药堆积下来的,年纪又这么大了,逝去也是无可避免。
她出生不久就被师父捡走了,年纪虽然不大,但从睁眼起,就一直跟在白神医的身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