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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拖曳出刺耳屈辱的响动。
场中也因他的出现,响起了银钱滚动押注的声音。
另一侧放出的,是同样缚着锁链的一只偏瘦的猛虎。斗台中并无他物,只有寅七这个男人正正落在了它的眼中,吸引了它所有的注意。
寅七抬手按着胸口,几日前那场的伤丝毫不见好,连呼吸都是裂骨断筋般得疼。
上场前,心底仿佛有什么声音在劝他放弃。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玩物,不是死在这一场,就是死在下一场。
可此刻一感受到对面威胁的气息,他就瞬间绷紧了身躯,强打起精神戒备迎战。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为的什么。拼命挣扎除了多苟延残喘几日外,又能有什么区别?
也许,他这条命就算再卑贱,也还是在渴望活下去吧。
从白倾倾这儿看出去,正好对着寅七,只见他黑发杂乱遮挡,脸上处处血污淤青,看不清面目。赤.裸的上身微微弓起,层层叠叠不知遍布了多少伤痕,触目惊心。随着他的动作,还有伤口在开裂滴血。
白倾倾不再多想,掷声道:“停了这场斗。”
“这个人我要了。”
2、02
寅七已经做好了这一场死斗的准备,然而脖子上的锁链却突然被拽紧,将他猛地往后一拉。
他的身上本就随处是伤,毫无防备被这么一拽,拉扯到腿上的伤处,直接跪下了。
他不知赌楼为何突然干扰。难道是因为赌盘,想要他死在这一场?可一抬头,却见对面猛虎也被拉走了。
寅七还没明白,就被人拖曳了回去,接着颈后受了一击,眼前彻底陷入了昏暗。
白倾倾命人将寅七带回了公主府。
寅七是先一步被送回来的,白倾倾已让她府上的御医去给他看伤。
等她的车驾在大公主府前一停稳,白倾倾也顾不上让宝珠给她打伞了,入府便直接往寅七那儿去。
虽说寅七在遇见柳湘龄前,应当死不了。可白倾倾想着他那副惨兮兮的模样,总觉得有点悬。
宝珠跟在一旁心想,怪不得呢,殿下对斗兽一向没兴趣,原来只是想捡个有本事的奴隶回来消遣。
张太医常住大公主府,是专门为她诊病调养的老御医,此时已经听了她吩咐在给寅七看治了。
白倾倾迈进安置寅七的房间,一下被浓浓的血味冲得皱了眉。得知那边竟是把人打晕了送来的,就恼得想把那斗兽场给拆了。
这寅七看起来命若悬丝的,这要是给打坏了,她还怎么完成任务离开。
不过想归想,奴隶制度在这儿存在这么久,涉及太广,赌楼背后又牵扯诸多权贵和利益,并不是她嘴皮子一碰就能拆掉的事。
这些以后再议。
人她带回来了,算是完成了第一步。眼下救治才是第一位的。
白倾倾走到床边,看了眼他身上的大小伤口,问道:“张太医,如何?”
此人虽然是个奴隶,可这等伤势,张太医看了也忍不住叹气。他只说暂时性命无忧,不过这人从头到脚都是伤,处理起来还得费好一阵功夫。
白倾倾看着仍旧昏迷的寅七道:“只管治,用最好的药。”
张太医看她一眼称是。
看来大公主对这个新带回来的奴隶,很是感兴趣啊。
宝珠嫌此处不干净,脏了主子的裙袂,而且又是用膳的时辰了,便走近殿下请她先回去。
白倾倾想做什么,府上是无人置喙的。不过她心想自己在边上站着,张太医施救也不方便。于是派了些人留在这帮着张太医后,就暂且先离开了。
张太医那边带人一直忙到天黑,总算是把寅七的伤处都基本处理了一遍。
人中途醒过片刻,被喂了碗药后又沉沉睡过去了。
白倾倾刚洗过澡,听了张太医的回话,心里惦记着,便直接过去看看状况。
房中血的气味已经散了,取代的是浓重的药味。
白倾倾在床边停住脚步,俯身看了看,张太医这药上的很尽心,都快把寅七裹成蚕了。
年轻奴隶仰躺在柔软的枕席中,薄唇紧抿,如刀般锋利的线条从下巴沿着喉结往下,直到被脖子上的绑布阻隔。
白倾倾在赌楼见过他脖子上戴着的铁镣,那样粗重,怕是把皮肉都磨坏了。
尽管是夜晚了,房中仍然有些闷热。白倾倾见他紧闭双眸,额间在止不住冒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疼的。
她怕这么闷下去,会把伤口捂烂了,便问张太医这样的伤者屋子里能不能用冰。
张太医愣了下才道可以。
房中闷热,能降一降温自然是好的,只是谁会想到给一个奴隶置冰呢?
“宝珠。”白倾倾看向身边的侍女。
宝珠明白了,立即出去吩咐人抬冰进来。
大公主突然看重了一个奴隶,下人们并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