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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京郊,因京中士族多,京郊的山头,良田等早早被世家用各种手段买下,遣来家奴家匠建造庄园,良田由收留的流民开垦,流民有了田地,自然变成世家荫户,这样过个两三代,基本上也就等同于家奴了。
谢家也不例外,城东郊区的一座山头,连同山下百亩良田,全都是谢家私产。
谢家庄园就在山下。
但庄园又不同于别院。
庄园里养的许多家奴,是为了给家族带来经济效益,因此一个庄园就相当于一个大型村庄,养个三两百户荫户极为寻常。
别院却是世家贵族游乐小住之处,在意的是风景优美,或者环境良好可以养生。
士庶甚至不混居,城市里内外城中间高高的城墙代表着世家与百姓之间分明的泾渭线,因此别院里怎么可以有流民存在?
世家别院,一般建立在风景优美的地方,有专门的家奴看守。若家中子弟有意前去游玩,便会带上奴婢护卫,衣食用具,乘着牛车,浩浩荡荡一群人一同过去。
谢家此次出行,就是如此,因邀了星河一起,这车队里,自然也有星河一个位置。
其实按理即便作为受邀者,星河也应当如谢子墨一样,带上带上奴婢护卫,前呼后拥几大车一起出行,最多便是与谢家车队同行罢了。
然而星河在任家地位实在尴尬,虽认了爹,那爹回家就翻脸不认人,板个脸跟和任家有仇似的。
他“爹”既然都不管他,任家主母也乐的视他如不见。平日里份例倒也不缺,然而禁不住星河造,平时的小爱好就将他每月银子耗光。
星河跟崔氏打了报告说要出行,按说出行的一套人员用具安排,应该是崔氏安排。
但崔氏看他不顺眼,打定主意磋磨他,听了报告转脸就忘,出行日期眼看着到了,一应安排全无。
其实崔氏不过是打的叫星河推了此次邀约的主意罢了,谢家郎君不是他一个私生子该攀得起的人物。
但星河是那样好脾气软柿子?
要真是,柳氏也不会被他一脚踹的吐血。
因此等到出行那天,星河施施然带着砚书到了谢家,直接告诉谢子墨:“没钱没车,我就蹭你家车好了。”
一旁砚书听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吓得几乎给这位三郎君跪下。
他被主母安排在星河身边,一来是要他引着星河玩乐,不思进取最好。二来也是要他看着星河,别在外丢了任家脸面。
第一个任务他早早就放弃了,实在是星河天赋非常,别说是这位三少爷不怎么搭理他,就算听他的话出去玩乐,也对星河课业造不成什么影响啊。
更何况熟读诸子四千卷后,星河沉迷医学,对儒法兵农等与政治军事相关的主流知识反而不感兴趣,已经算是“不思进取”了。
至于第二个任务,本来也没有丝毫难度。
自从到了任家,星河先是进家塾读书,后世沉迷医学不可自拔,相交者不过谢子墨一人,就这一人,还是数月才得一见,实在是一个古代版技术宅。
任家大门都不出,去哪里丢脸?
但砚书实在没想到,三郎君不搞事则以,一搞事就搞了个大事!
他堂堂任家三子,出趟门居然要蹭谢家牛车!
这要不算丢脸,还有什么算是丢脸的?
这要真的让三郎君坐到谢家车上,任家脸面就算是被人放在脚下踩了。
砚书几乎是哭着求了星河别冲动,然后立刻回了任家禀告主母。
这件事可不能叫别人代为通传,即便谢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任三少要蹭车,但如果请谢家仆从禀告此事——哪怕不是口述而是递一封书信,那也是当着外人面将巴掌扇在崔氏脸上。
但砚书亲自回去禀告,也不过是将这一巴掌,从当着外人面扇,改成藏在屋子里扇罢了。
被狠狠落了脸面的任家主母气的红了眼,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厥过去。却不得不立刻安排车马,好赶在谢家定下的出发时间之间,送到星河手里。
午后,两队牛车,数百奴仆护卫晃晃悠悠从内城出发,一路到了城东郊外小松山谢家别院。
这一趟旅行,连主带客,仍是谢小叔,谢子墨,星河三人。
到了别院,奴仆一通忙乱,星河几人作为主人,却是闲得很。
守别院的庄头在山上一个小亭子里布置了酒菜,此时天色已经近晚。
今日也是有幸,天边落日金黄,红霞滚滚,可堪一赏。
用谢子墨的话说,就着落日红云,正好下酒。
酒菜布好,三人刚刚举杯,就听庄头来报:“二爷,武家七爷来访,说是您的朋友。”
二爷指的是谢阳,若说谢子墨,该是大郎。
谢阳一听,面现喜色道:“快请他来。”
谢子墨也认识这位“武家七爷”,高兴程度不比谢阳低,表情却比他活泼了不止一点半点:“武叔叔来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