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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皱了皱眉,先后甩了两个清心静气给谢子墨和自己,这才彻底从刚才那股余韵中挣开。
    雨霖铃见状,轻轻“咦”了一声,笑问道:“这位小郎君便是任郎幼子?果然有任郎风采,前途不可限量。”
    星河没回答,他讨厌听人提起他这个便宜爹。
    便宜爹虽然给了他名正言顺学习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带来的麻烦更多,叫他心烦。
    正要反驳,就听刚刚传音过去的那道声音,带着玩味笑意:“确是我子。”
    星河猛抬头:怎么会是他?????
    第36章 剑器
    能说确是我子的,当然是星河那便宜爹,当朝宰相任天泽。
    然而一抬头,星河几乎认不出他来。
    雨霖铃用来待客的这间屋子其实十分宽敞,左右两边是两架大屏风,屏风后有侍女随时等待招呼,但真正在屋内诸人身边服侍的,却是几个小萝莉。
    这一次是真正的“小”萝莉,一个个也就七八岁,的圆眼睛闪着天真,包包头用花绳扎起,还缀着铃铛,个子还没有成人大腿高,但是动作却规矩熟练,小脸努力板起,致力于是自己看起来可靠一些。
    于是就更显得十分可爱了。
    屋子最北边靠窗的地方,和左右屏风前面一些的地方,摆放的自然是待客用的长几,雨霖铃请谢小叔三人入座,手指的就是左右两边的位置。三派长几中间,是一张足有十平米的百花地毯。
    大雍尊位,北为首座,而后左比右尊。
    任天泽独占了北边靠窗的尊位,即便口称谢小叔“好友”,见他进来,别说让座,起身相迎都无。
    雨霖铃原本在左边屏风前的位置坐下,见此便将自己的位置留给谢小叔,自己挪后一位,坐在谢小叔下首。而星河谢子墨两个,则坐在右边屏风前,和谢小叔雨霖铃两两相对。
    此时的任天泽斜斜依靠在窗前,他长发用白玉环半束于脑后,再无半点别的装饰。有一些没束起的,便垂在耳边,微风一吹,便轻轻拂过脸颊。
    他身上是一套白色长袍,远看几乎看不到任何花纹,但稍有动作,衣襟动摇间就仿佛有水流浮光略过。仔细看过去,才能发现,原来整件衣服上,全是同色暗绣。
    他也没带别的配饰,只腰间别了一只玉萧,手指时不时从萧身拂过。
    这一套衣着,全然不是往日里任宰相庄重威严的风格。
    要知道,星河到了任家数月,但其实并没有见过他几次面,而每一次见他,无不是一张冷脸只见到威严严肃,叫人怀疑他不是在家里,而是在衙门,面对的也不是妻子儿子,而是手下小吏。
    可现在呢!
    任天泽脸上明显的轻松惬意,对着雨霖铃和女童的服侍十分享受,偶尔撇过头去,叫窗口进来的风吹过脸颊,还能见到一抹微笑。
    他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雨霖铃摄人心魄,但是当你看到他时,注意力就很难再集中到一旁魅力全开的雨霖铃身上了。
    看着屋里的一个大美人和一群小萝莉,星河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的样子。
    有侍女上来换了长几上的点心酒水。
    一路上,谢小叔脸上本来已经不见了刚才那样复杂的神色,但当他面对任天泽,眼中还是有一丝复杂闪过。
    “你已经先天了?”
    谢小叔问。
    他虽曾经被誉为世家子弟中,唯一堪与任天泽相较一二的存在,甚至连当初的任天泽也同意那个说法,但那毕竟是曾经。
    那个“堪与相较”,也不过众人赞誉,他二人并未实际比过任何一样。
    这十年来,任天泽一直致力于政务,大雍日复一日的强盛,他的功劳不可磨灭。
    但同样是这十年来,他被草包谢明坑了一把,气急之下直接跑去纯阳教出了家。十年里沉浸于武道,不说痴迷,但也绝无一丝一毫懈怠。
    谢小叔一直以为,他纵然不能和任天泽站在同一个战场上,但起码,他在武道上的成就,不会比任天泽在政务上的成就低。
    任天泽官拜宰辅,一手把持大雍朝政,且将大雍上下治理的蒸蒸日上,固然称得上治世之能臣。但他以27岁之龄突破后天,也对得起世人赞誉。
    他以为,纵然各下各的棋,但他和任天泽应当是同样等级的棋手。
    然而就在刚才,他甚至没能发现任天泽的窥视。
    身后女童执起酒壶,将任天泽酒杯斟满,任天泽于是懒洋洋抬起手,拿着酒杯对谢小叔虚虚致敬,却是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拉长音,边喝酒边漫声回答:“是啊,先天了。”
    看得出,任天泽对这成绩,并不在意。
    即便这将谢小叔十年来心心念念的“以为”打得破碎。
    原来,这十年来,他除了政务,武道同样精进快速。
    原来,当年所谓堪与相较,不过是一个笑话。
    原来,他们仍旧不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