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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镜清被抽掉了半魄,眼神呆滞,一个人蘑菇似的蹲在角落里,没有了剑,人也傻了,战斗力低下。
要带着一个伤员一个傻子和一只青蛙逃出去,风风长长叹了一口气,感觉压力很大。
如果许镜清还有一战之力的话,一起杀出去根本不是问题,但现在,伸手在他面前晃两晃他都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妈的!你他妈的!老子真是被你气死了!”风风指着许镜清的鼻子尖骂,“你为什么这么蠢!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无法复制他的人生,他当然不懂他在想什么,什么天才,什么剑骨,对于许镜清来说,真的重要吗?
他扔掉那把剑的时候,没有一点舍不得,根本不重要,他根本不在乎,世人的赞誉或辱骂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如果还有机会过平凡人的生活,那是许镜清真正的心之所向。
他有一句脏话在心里憋了很久了。
去他妈的天生剑骨吧!
谁爱要谁要吧!他受够了!他根本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所以都还给他们,统统还给他们。
这是来到这里的第一百九十八天,在扔掉那把剑的时候,许镜清想明白的第二件事。
那时候他人是清醒的,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就在那把剑落地的一瞬间,他想明白了。
他可能根本不是来杀阿奴颜的,晏洲安死的时候他真的伤心吗?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可能根本不伤心。
他是来跟他们做一个了结的。
到底是谁的错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曾做过的事也不重要了,从此,无论是晏洲安还是阿奴颜,许镜清与他们,再无瓜葛。
现在他傻了,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他心里的想法,但就算清醒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些话。
但是没关系,他松快了,他解脱了,他可以抛弃诸多曾施加在他身上的重担。
没有人再在他耳边说,你是天生剑骨,几千年难遇的习剑天才,你应该好好练剑,保护平常界,保护千千万万的百姓。
可为什么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犯的错,却要我来保护,我保护了那么多的人,谁来保护我。
每个人都想从他身上索取,他们却从不施予回报。
凭什么呢?
所以他扔掉了那把剑,扔掉了他近一百年的过去。
他情愿当个傻子。
外面天一点点黑下来,三人一蛙缩在避风处的妖兽巢穴里,风风沉默了很久,终于重重捶了一下许镜清的肩,“算了,你当我说的气话,我肯定会把你们一起带出去的。”
许镜清抬头看他,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澄澈干净,没有一丝烦恼杂念,他说:“回家。”
风风目不转睛与他对视,大概在某一瞬间读懂了他,用力点头,“嗯,回家。”
夜里风风摸黑出去找吃的,赤狐九发起高烧,许是他体质特殊,身上烫得都可以摊鸡蛋了。呱呱急得团团转,许镜清凑过去摸了摸赤狐九的脸蛋,没说一句话跑出去了。
赤狐九身边离不开人,呱呱以为他是去找风风,也没喊,不一会儿许镜清赤着上身带着满身冰冷潮湿的水汽回来,把赤狐九衣裳解开露出胸膛侧过来,自己躺下去,用背抵着他的胸膛,给他降温。
呱呱一摸他的手,凉得吓人,头发衣裳也是湿哒哒的,他不知道跑哪个河沟里泡着把自己泡得冰凉凉的,回来用身体来给赤狐九降温。
原来他真的傻了,傻子才会做这样的事。
呱呱快速抹了一把眼泪,也去外面弄了水回来不停给赤狐九擦身子,湿帕子擦在他身上马上冒出一阵白气。许镜清就这么跑了十多趟,体温恢复了又出去泡,泡凉了回来给他降温。
一人一蛙差不多折腾了半个时辰赤狐九身上热度才稍微降下去,人无意识哼哼两声,‘腾’一下,变成了一只九尾红狐狸。
尾巴软趴趴耷着,四只爪子蜷着,背上一条伤口从后脑到尾巴根。化成原形可以减少生命力消耗,也说明烧退了些,暂时没有大碍,但必须尽快得到医治。
食素的妖兽腥味淡,风风抓了几只小猪那么肥的大兔子,提着兔子耳朵往回赶的时候,远远看见前面山坡山站了一个人。
月色惨淡,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那人身量不高,脊背略佝偻,看见了风风,冲他招手,似乎早已等待多时。
风风谨慎,一个翻身就滚到了山坡下,竖着耳朵听,周围有没有埋伏,有没有可疑的呼吸声。
这附近都是连绵成片的低矮丘陵,地势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也没有生长得高大茂密的树林,能藏人的地方很少,何况抓他们这几个人,根本不需要埋伏。
山坡上的人安安静静等待着,风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见。
是跟在阿奴颜身边的那个老头,风行。
风风提着兔子,站在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以便随时可以做出反应。他的面具在打斗逃跑中丢失了,月色映照着半张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