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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叶灵予都在慢慢接受了掌门的死, 接受了太初的灾难,不再举着剑在天上对着结界屏障咔咔乱砍。
叶灵予所有的所有都可以理解,唯独不能理解许镜清的行为逻辑,试图理解他只有一个结果, 被他同化,智商变低,变得暴躁不可理喻。
一旁在大青石上打坐的谢灵砚说:“师姐, 有这个时间生气不如修炼, 何必呢。”
白照南也劝,“稍安勿躁,总能出去的, 等他离开异界我们就有机会被发现了。”
叶灵予蹲在地上双手抱头,骂了一声靠。
冶青十现在是不敢再欺负许镜清了,困兽场他来去自如,牢房大门也被他两剑砍烂,谁能关得住他呢?
又不能杀了他,他心情不好时还要提着剑到处乱砍,在草地上悠闲晒太阳的妖兽常常被莫名其妙一顿暴打,胆敢有挑衅他的直接身首异处。
冶青十不明白,这样一个祸害,母亲弄来干什么?弄来了又不管,几个月不露面不传达指使,就任由他在这儿霍霍。
许镜清每天的生活也非常无趣,吃饭、睡觉、砍树、玩木头、发呆。
现在没有人敢近他的身了,他来去自由,按理说他可以逃跑。嘿,他偏不跑,在牢房一住就是半年,竟比他们本地人还过得悠闲,哪里有一点囚犯的样子。
赤狐九成日躺在寝殿里吃吃喝喝研究傀儡,都已经快忘记许镜清这号人了,只有呱呱还记得每天给他做饭拜托风风送过来。
异界没有灵气,墟鼎打不开,许镜清身上那件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鞋子不翼而飞,每天打赤脚,上衣巾巾吊吊挂在膀子上,唯有长裤还算完好。
整个人劈头撒发的跟修界路边的叫花子没什么区别,幸好他神志尚且清醒,讲卫生爱洗澡,除了穿得烂,人还算干净。风风也不是没给他拿过衣裳,但他死也不肯换,一定要穿那件。
最后一场春雨下过,困兽场外的星星湖水位上涨了很多,昨日许镜清坐过的地方已经被湖水淹没,堆在湖边的木块七七八八漂在水面上,又被他捞回来放在岸边晒干。
许镜清坐在湖边继续刻平安符,几根青草从他脚趾缝里冒出来,他身侧一个麻袋里已经堆了很多,他刻好一个就丢进去一个。
风风来给他送饭,依旧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抱着胳膊靠在一棵大柳树旁看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许镜清埋头刻着木牌,黑发垂散在脸颊,从侧面只能看见半个高挺的鼻梁。他说:“我在等阿奴颜来见我,她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走。”
风风说:“你怎么敢肯定她一定会来见你?她半年没来了,她见了你又怎么样?”
许镜清终于抬起头,看着湖那头吃草的牛,“她一定会来,我有预感。”
风风说:“最多三天,再等你三天,我必须要走了。”
许镜清说好。
但已经不需要再等三天。
祭祀神殿内,阿奴颜看着莲形聚魂灯橙黄暖光上的半颗剑心和一片赤红尾翎,疲惫揉揉眉心,“又失败了,我究竟还要做什么。”
风行垂手立在一旁,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重塑肉身,光靠这两样东西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身高、体态、样貌还得一模一样。”
阿奴颜淡淡瞥了他一样,“风行,你知道我不喜欢吞吞吐吐。”
风行躬身拱手,“剑骨一对,魂魄半缕,但风行认为,这样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他们都是陛下的亲骨肉,陛下真的舍得吗?”
其实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应该是怎样的发展,她不会舍不得任何人。
阿奴颜转身大步往外走,“那就取来。”
风行快步跟上,试图劝阻她,“就算是集齐,成功的几率也只有一半!陛下三思!”
阿奴颜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广袖长裙在身后飞舞,“我亲自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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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九在吃晌午饭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许镜清,问呱呱:“他最近在干嘛?”
呱呱蹲在地上给他剔鱼刺,“还跟以前一样,刻木头。”
赤狐九拧着眉毛想了一阵,“为什么刻木头?难不成想偷学我的傀儡术?”
呱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理想彻底在这兄弟两身上破灭了,一个整天坐在湖边刻木头,一个整天趴在床上玩木头,为何偏对木头情有独钟,呱呱不懂。
赤狐九轻轻踢了他一脚,“收拾收拾菜,我去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赤狐九扯了挂在一旁的披风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来把披风扔掉,他几个月不出门,推开门暖风迎面吹来,原来已经到春天了。
呱呱扯掉罩在脑袋上衣裳,快速提起食盒跟上他的脚步。
在寝殿里渡过了漫长的冬季,如今春暖花开,大步走在外面,风里带着潮湿的水汽和青草味,让他感觉很舒适。
赤狐九根本不在意许镜清的冬天是怎么过的,一整个冬天他都没去看他。他觉得他应该吃点苦,受点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