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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常之茸后,竟先是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意,随后两手撑起,半坐起身。
“本不愿让你知道,竟还是没瞒住。”
李溯平静的一句话,与往日里并没有何不同。
常之茸却僵硬着身子,一语不发,拉过他的手腕先行把脉,手指搭在李溯的脉搏间,微微颤抖。
在确定是殪瘟无疑后,常之茸握着李溯的手,深吸口气,唇齿轻颤,掷地有声道:“阿溯,不会有事的,你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李溯微怔,他本以为常之茸会责怪他的有意隐瞒,亦或哭着与他说些体己话,种种情形他都设想过了一番,唯独没想到常之茸会这般言说。
常之茸极为快速的冷静了下来,她替李溯掩好锦被,又询问了一旁的福田,近日都是何时用的汤药。
福田一一作答:“幸好这些时日有吴太医始终守在东宫,不然殿下怕真的是要病情恶化。”
常之茸点头,又行至桌边,写下一张方子,给福田道:“将这些药材提前备好,今日起我便留在东宫,殿下患病一事,不可外传,告诉外面那些奴才,谁若是多嘴将此事传了出去,五马分尸。”
有了常之茸坐镇,福田瞬间便安心了许多,他拿着药方急忙应下。
这时殿外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小太监,将福田手中的药方都撞掉了。
小太监来不及管他,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见到常之茸和李溯后,扑通一声,当即跪在地上。
“……皇上,薨了。”
91. 守候 “阿溯,你听到了吗……”
元初二十四年五月, 景帝驾崩。
太子却始终未露面,仍然代为监国,未曾提及继位大典一事, 且将景帝下葬之事都推迟在后,扬言道要先将京中殪瘟平息, 再行其余事宜。
半年多的时日,京城百姓们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此番太子推迟下葬和继位等事宜, 将殪瘟放在了紧迫首要之位, 让百姓们对他更加的信任了起来, 连原本恐慌的心都稳定了不少。
而朝中的各位大臣们,有意让太子恢复早朝监政, 但始终未见到太子的面,连同朱丞相亦然。
东宫内,正殿里满是堆积的药理书册, 常之茸埋首在这些书籍当中, 已有整整五日, 这五日, 她每日只有在身体撑不住的时候, 方才休憩一个时辰, 然后又投身到寻找解药当中。
常之茸心中隐隐有个预感,她曾经看过那么多的医书, 十分确定自己见到过一味草药,药理皆符合殪瘟之症,但撰写那册书的医者,对那味药材的解说后缀了一句话:药性过大,慎用。
当时看到这句话, 常之茸便草草翻过,因为这话不亚于此药无用四个字,为医者皆知,一味药材若是药性过大便会产生毒素,届时不是医人而是害人了,是药三分毒便是这个道理。
然而若是用那味药材医治殪瘟,或许会有奇效。
常之茸便赌在了这味药材之上,她废寝忘食的翻阅着这些书籍,只为这一线生机。
内殿中,李溯卧床已有三日。
起初他还有精神看一看奏折,后来身体逐渐疲乏不堪,看奏折时眼前昏花一片,便只得放下了。
身上的青黑色斑点扩散的愈发严重后,李溯连抬手用膳的力气全无,他亦感觉到呼吸变得逐渐困难了起来,短短数日的时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因病症所累而劲瘦如柴。
现下他只能整日靠着福田侍候在侧,白日里醒着的时候亦少了许多,多半时间,他都是精神不济的沉眠在榻。
在第六日的辰时,福田照常唤醒了李溯,喂他服下今日的汤药。
然而李溯刚喝下两口,忽然感觉喉咙一阵不适,侧头将汤药咳出,伴随着一股腥气,床头处一抹刺目的血红色,让福田慌的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盏,跑出去唤了常之茸。
常之茸立即行至内殿,看到李溯咳血而出,呼吸一窒,立刻上前为他把脉。
而后松了口气,常之茸握着李溯的手,一遍遍的安抚道:“阿溯,无事,咳的是肺部的淤血,能咳出来是好事,是好事。”
她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躺在床榻上的李溯,能够感觉到常之茸握着他的手,颤抖的比以往都厉害。
李溯看着她,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