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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谢谢……”季未然松了口气,转身走到湖边,回头看了一眼。
封澈抱着臂,懒懒地靠在树干上,颀长的身影在地上拉着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并没有看过来,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军靴踩在地上,发着锃亮的光。
季未然很快脱了衣服,滑进水里,舒服地泡了一会。
清凉的湖水没过他的锁骨,水波荡漾,静谧的湖面上散落着三三两两的星光。
“封哥哥?”
“我在。”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季未然放下了心。
一只萤火虫落在了他的肩上。
封澈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少年的皮肤白得在夜里发了光似的,身形美好,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
然而却隔着一层轻纱,让人捉摸不透。
封澈眸色深了深,望着季未然的背影凝眉沉思。
半小时后。
洗完澡,季未然神清气爽地上了岸。
回去的路上,封澈自然而然地牵住他的手。
季未然眨眨眼,忽然脱口而出:“封哥哥,我是谁?”
封澈感受到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心里的疑惑更甚,听到季未然的话,他顿住脚步。
“怎么了?”
季未然回过神,把手抽了出来,轻咳一声,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就是和你闹着玩的。”
刚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一抽就问了出来。
“快走吧,天亮还要启程呢。”
季未然越过封澈,率先往回走。
“季未然。”封澈叫住他。
“嗯?”季未然疑惑地回头。
封澈走了过来,再次牵住他的手,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地道:“走吧。”
季未然怔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
顺利地回到首都星,封澈带领部下在无人区歼灭星盗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封老一行人早早地等在别墅门口。
“爷爷,我们回来了。”季未然下了车,看着眼前的人们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辛苦了!”封老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依旧是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鬓角的白霜比他走之前又多了几分。
季未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顾年音一下子扑了过来,紧紧地抱着季未然不松手。
封澈把人从季未然身上推开,冷声道:“回去写你的作业去。”
顾年音不情愿地撇撇嘴,站在季未然身旁,像个跟屁虫似的寸步不离。
封老看了一眼,哼了一声,问:“没受伤吧?”
封澈规规矩矩地答:“小伤。”
封老一下子不淡定了,想要抱怨的话只好咽了回去,瞪着眼睛说:“那还愣在门口干什么,还不找苏诺过来!”
每次打仗回来,封澈都是报喜不报忧,就算是受了伤只要不被看出来,都会说一切都好,只有严重到撑不住了,才肯承认自己受了伤。
进了卧室,季未然被封老交代好好照顾他就走了。
季未然疑惑地眨眨眼:“爷爷怎么这么紧张你,是不是吓坏了?”
封澈开着光脑正在开文字会议,头也不抬地道:“爷爷一时半会不会来找我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就好,不用照顾我。”
“……”季未然嘴角抽了抽。
合着是为了躲骂才说自己受伤的?
他怎么之前没发现,封澈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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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苏诺和封澈两个人。
“这次伤得不轻,注意别沾水。”苏诺很快包扎完,怕他不听,又叮嘱道:“不然反复感染,万一你再发烧,不利于体内精神力的恢复。”
“知道了。”封澈穿好衣服,紧抿着唇,额头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苏诺装好药箱,一边推开门一边说:“实验室重建得很顺利,老师说他过段时间可能会有空。”
“等他来了我通知你。”
“谢了。”封澈说。
苏诺朝他摆摆手,转身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封澈坐在窗边,盯着手里那只小小的蓝色玻璃瓶,半晌都没有动作。
听手下的人说,这就是季未然交给他们的。
封澈看了一会,拿出电话,给顾遇洲拨了过去。
“过来一趟。”
“有点东西需要你帮我查一下。”
挂了电话,封澈把那只空的玻璃瓶装到了透明袋里,深深看过一眼后,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
季未然洗完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一早。
终于休息过来。
出了卧室,顾年音正抱着抱枕坐在他门口。
季未然差点一脚踩到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坐在这里?”
“老大你醒了!”顾年音猛地爬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不会一夜都在这里了吧?”季未然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怀疑地问道。
顾年音抓了抓头发:“唔,睡过去了,应该是吧。”
季未然皱了皱眉,催促道:“快回房间睡。”
然而顾年音却说什么也不同意。
说是要陪着他,万一再出什么事好能第一时间保护他。
季未然喝了口牛奶,实在是怕了,连忙道:“可别再出事了。”
“对对对!不会出事了!”顾年音马上改口。
熊孩子比之前贴心了不少,不但没有缠着他打游戏,而且一直忙前忙后,替他端茶倒水,简直就是一个贴心小棉袄。
季未然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像看着小树苗一样,感叹道:“长大了。”
一个学期不见,顾年音比之前长高了不少,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期,已经隐隐能看出来会是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小帅哥了。
顾年音耳朵微微有些红,躲开了他的手,嘟囔道:“我本来也没比你小几岁,说得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季未然不在意地收回手,挑挑眉,得意道:“那我也比你大。”
他的眉眼周围总是带着一圈淡淡的红晕,眼尾微微上挑,像把钩子似的,明明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可是却总能看得人心口一跳。
眼波流转,分外动人。
顾年音不再是拿着水枪玩泥巴的年纪了,已经能分辨美丑,他惊艳地看着季未然,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怎么了?”季未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地看着他。
顾年音回过神,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我、我去打游戏了!”
“……”季未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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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没忍心叫醒季未然,所以接风宴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