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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鹤摇摇头:“不了。他外公外婆还在,多陪陪他们也是好的。”
“那就一起接过来。”
“你不懂。老人对家是有无法隔断的念想的。”
其实,阿炳懂。他虽然成天看上去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是他懂思乡念家。亦如当初纪如歌大学毕业要留在C市时,他曾问他:“为什么不回西岚?”
“我妈妈走的时候,我三岁。外公外婆已是花甲之年,他们撑过了丧女的疼痛。又在这些年奔波到西岚看我。我想留在这里陪陪他们,也算是替我母亲补偿亏欠他们的恩情。”
阿炳记得,那天的纪如歌声音透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从小一起长大,阿炳觉得自己在那天才真正的读懂了纪如歌。
他总是云淡风轻,一脸笑意,漫不经心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实则,他将自己的心意用在了生活的每寸角落。不管是爷爷,还是外公外婆,都是他情感的羁绊,他尽力周全,用心呵护,只为能减少他们晚年无子女陪伴的苍凉。
这些年来,他在西岚与C市之间流连。每道来去匆匆的身影,都是他疲惫的生活映射。或许,他不是没有欲望,没有野心,只是生活将他的所有寄望一点点磨平。又或许是太早经历过生死离别的疼痛,让他过早的明白了生活里面的珍贵。
阿炳喝着酒,眼眶泛红:“爷爷,我也是您的孙子。”
纪鹤摸着他的头:“如歌有你,我走也能走的安心。”
“爷爷。”
纪鹤笑着:“哭什么。走,陪爷爷喝两杯。”
第25章 爱情,他更喜细水流长
碎碎阳光落下,就似星星点点的灯光在石板上来回游走,像是湖中的波点,随风荡漾出了柔柔的缱绻。
霓裳应该是做了一个美梦,不然为何嘴角有微微上扬的弧度?
纪如歌不忍打扰,可时间的脚步无法为他们而停留。他适时的叫醒霓裳。
霓裳抬起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起手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貌似还可以交谈会,心中几分窃喜。
她看着纪如歌:“晚上不要来等我了。我会很晚。”
“练舞吗?”
霓裳点头:“下周有演出。”
纪如歌提着保温盒起身:“好。我不等你。我来接你,送你回家。”
霓裳笑着,掠过纪如歌的寸寸情深。
……
在中国,有一个很庞大的群体,他们代表着一种无处可倾诉的无望与凄凉,这便是失独家庭。
这个数据,每年在不断向上攀升,尽管随着社会的进步,各方面的福利政策在逐步改善,终归对于抚平他们内心的创伤,是微乎其微的。
他们见不了阖家团圆的喜庆,那是他们梦境的写照。而这个梦,今生注定无法再圆。
自女儿去世之后,二老每年都会去到西岚,一为看望纪如歌,而为看望女儿。他们经常在女儿的坟前,一座便是半日。从晌午到日落黄昏,霞光照射出他们的苍老,也照射出他们的哀思。
当听说纪如歌要来C市读书的那刻,二老在家中喜极而泣,像是多年的期盼终于归了家。可纪如歌不愿住在家里,又让他们那归家的期盼蒙上了等待。好在,纪如歌留在了C市,见面方便了许多。
纪如歌时而周末去,时而晚上去。至于是否留宿,倒不是时常的事情。他知道二老的心情,但是他习惯了待在自己的小屋里,或看书,或吹上一曲,兴致甚浓之时,也会给自己煮上一壶好茶,写几个字。他的字,不知师从何派,透着一股散漫,倒跟他的人生态度有几分相似。看来,真的是字如其人。
纪如歌提着保温盒走到花店门口,林昕便迎了上来:“爷爷奶奶来了,在楼上。”
纪如歌点头回应,便抬脚朝楼上走去。
二老听见脚步声,连忙从椅子上起来,外公拄着拐杖,外婆搀扶着外公,两人走到楼梯口,眼中是欢喜也有无法淡去的晚年凄凉。
纪如歌加快步伐,一步当作两三步的跨度,扶着二老回到客厅,坐回在椅子上。自己顺手将保温盒放在旁边的桌上,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
外公喜喝茶,似乎到了一定的年纪,老人都会有喝茶这一爱好。外公喜绿茶,他总说能清心明目。
纪如歌却觉得,这是心理作用。对于茶,他没有特别爱好的,也没有特别不喜的。只要是茶,他似乎都能投以喜爱之情。
纪鹤总说他这样不好,没定性。
他倒觉得挺好。汪曾祺曾言,一个人的口味最好杂一点,什么都尝尝,尤其是对于生活的爱好要广一点。
他承认,汪曾祺这个老头对于生活的态度,让他欢喜。
纪如歌煮着茶,与外公攀谈着。外婆注意到的是纪如歌提回来的保温盒,她伸手拿过来,试探性地问道:“如歌,你这是给谁送饭去了?”
纪如歌也无隐瞒:“霓裳。”
“霓裳是谁?”
纪如歌将烧开的水,倒入器皿之中,温度膨胀了茶叶,也膨胀了纪如歌脸上的笑容:“一个女孩。”
随后又说道:“我喜欢她。”
听见纪如歌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二老喜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