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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
分量不重,足够遏制。
“瞧你说的,我看你家小子好得很,高高瘦瘦,瞧着多精神啊,一定被不少小姑娘追着跑。”
老太太是个唠嗑能手,几句赞美话全当是还了先前的夸。
王芸似乎并不满意,“不收心,快奔三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就想着他成了家能稳重些。”
“知足吧你,我这千盼万盼想要个孙媳妇,没成。”
话锋转得生硬,有心的人还是听懂了。
“现在社会变了,越优秀的人越是不着急,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我这侄女也是啊,出国工作几年,把终身大事都耽误了,现
在呢,弟弟赶在姐姐前头订婚了,”撮合的念头才起,王芸表现的很殷切,“你家孙子多大了。”
“二十九了。”
“差两岁正合适呢,要我说啊,回头找个机会给俩孩子认识一下,就当是交个朋友,希安,你说是不是……”
“小婶,我去找陈医生问点事,输液快好了,你顾一下。”
被点名的人虽是接茬儿了,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行了,你去吧。”
王芸不是第一个“过度关心”她终身大事的人,回国后,每每和廖玲电话,这个话题不可避免地被反复提及。
或许,二十七岁确实到了尴尬到不容蹉跎的年纪,过一天,多剩一天。
找陈医生简单沟通了关于奶奶的身体情况后,顾希安回到病房,房里的欢声笑语依旧,甚至愈发高昂,她站了一会儿,犹豫之
下还是没进去。
半晌过后,病房门开了。
顾希望看见她,神情从微愕到了然,最后轻声关了门。
“姐。”他嘴角扬起笑,特别阳光,“我要回去了,送送我呗。”
医院里陪夜条件艰苦,王芸大概是心疼儿子,没舍得让他受罪。
“好。”她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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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夕阳很短暂,橘色连着深蓝的交界一点点浸入屋顶,楼房,灌木丛,走着走着,夜幕便来了。
从住院部到医院正门,步行二十分钟的路程,能浅聊几句。
“A市离乌城不算近,当天来回太奔波了。”她坦言道。
“之前就想来看看奶奶,我妈不让,这回刚好爸来不了,她一个人大包小包不方便,才带上了我。”
顾希安点点头。
又沉默了几步路,他说道:“姐,我妈她没什么恶意,就是爱唠叨,你别放心上。”
“嗯,知道。”
“其实……”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组织语言,“大伯和大伯母的婚姻是个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
这句“你别放在心上”,顾希望到底没有说出口。
廖玲和王芸相隔一年嫁入顾家,那个年代,嫁进门的媳妇普遍和公婆住在一起。
老房子是一幢三层高独栋民房,一楼住着老两口,二楼分成东西两个套间,成了家的两兄弟各占半边。
顾征和廖玲都是爆脾气,刚结婚那两年蜜里调油并不察觉,直到矛盾出现了,渐渐地争吵次数也频繁了许多,最焦灼的那段时
间,一度升级到了连柴米油盐的小事都能吵翻天的不依不绕。
在顾希安的记忆里,父母一直用互相对吼的方式在沟通,在推拒,在磨合婚姻。
每当“战争”爆发,她就会抱着枕头躲到隔壁小婶屋里,有时候是奶奶那儿,顾希望一听见她敲门,不用猜也知道,大伯和大
伯母肯定又“开始”了。
或许是家无宁日的基调定得太扎实,以至于后来两人离婚的场面,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和谐。
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不用担心我,希望。”顾希安轻声道。
说这话时,素净的脸上透着淡然和平常,像是念出了一个复习过许多次的答案。
眼眸望向前方,双瞳生起一层淡淡的霭,叫人辨不出情绪。
顾希望看着她,最后收回了视线,没再说些什么。
12回到病房。
隔壁床有人来探望,隔断帘拉起来,老太太爽朗的笑声时不时飘出来,回荡在房间里。
王芸正在整理今晚要睡的床被,见她走进来,手上的活一放,将人拉到近前说话。
“打听清楚了,那家的孙子刚过完二十九岁生日,和你年纪相仿。国外留学回来,在大行做高级经理,什么风险控制的我也不
懂,年薪有七位数,”她刻意压低了声线,像是生怕被旁人听了去似的,“父亲是国企高管,母亲是教师,这条件打着灯笼都
难找啊,我看人家奶奶很中意你……”
讲了半天,顾希安仍是一副漠不相关的态度,是压根没往心里去,王芸急眼了,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再开口时,语气就变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岁数放在乌城连娃都抱俩了,天上掉馅饼了不抓住还犹豫什么呢。希安,别怪小婶说话难听,女孩子的
好年华也就二十出头这几年,现在还能挑挑拣拣,过两年你再看看,歪瓜裂枣的想挑都没得选。”
她一急,话就没收住,连音量都飙高了几度。
病床上,老太太悠悠转醒,大概小眯了一会儿,半阖的双眼还带着几分朦胧困意。
顾希安起身走到奶奶床边,身后意犹未尽的人还在念叨。
“你不为自己想,也该心疼心疼老人家,你奶奶最惦记的就是你,她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比我还着急,你这终身大事有着落
了,回头她心情舒畅,这病都能好得快一点。”
这么说了一阵子,祖孙二人谁都没搭理她,王芸自觉没趣,拿着洗漱用品就去洗手间了。
隔壁床的欢声笑语还在,顾希安坐在凳子上,手肘撑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