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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年纪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跳过去,在钟朔的盔甲上用枪连敲几下,把他头当成一口铜钟,敲得钟朔直嚷:“别敲了,再敲小爷要聋了!”
    “下午不是要演练对付铁兀塔吗?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龙虎营那边赢来这两套盔甲,毕弘的逐风弩现在还压在那没回来呢。”有少年笑嘻嘻地道。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上午跟龙虎营打赌的事,水榭中顿时热闹非凡。卫戍军如今又换过一轮,是靖北为主,加上羽燕然带回京的五万人,天南海北都有。龙虎营就跟当初安南军的左营一样,是世家王侯子弟居多,或是留守京师的独子。而他们几个人里除了毕弘是王侯子弟,其余都是寻常出身,是言君玉千挑万选出来的好苗子。
    沐凤驹也是世家,见他们聊得热闹,自己又不练武,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告辞。
    “留下来看看吗?状元郎。”水榭中穿着红色锦衣的青年朝他笑,耀眼一如太阳:“我们要演练对付西戎人的套路。”
    他知道沐凤驹是想看的,不然不会他一说,就留下来了。帝王心术不许文臣武将勾结,是为了怕结党,也是因为这两者合在一起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言君玉当年在东宫学到的东西都被用到了战场上,沐凤驹天资够高的话,看一场下来就能学到不少。剑如君,盾如臣,学会枪法的一往无前,刀法的一线偏锋,用在朝堂上,也是所向披靡的。更不用说弄明白兵法后,对朝局的解读更上一层了。
    林荫之下,映着水光,少年们卖弄着武艺,交流着心法,十分热闹,连沐凤驹也时而插上一句。言君玉在旁边看着,带着笑意。
    这会是沐凤驹以后一直记得的一天。当年在思鸿堂看着敖霁和容皓的少年,也长成了别人回忆里耀眼的一页。
    他是文华堂的主人,仍然记得当年叶椋羽回来时的景象,沐凤驹对他好奇,又怕他,偷看他,像极了他当初。但言君玉是个好主人,不说宾至如归,至少不会让人这么难熬。
    言君玉甚至知道沐凤驹在想什么,他畏惧他心中的明君因为自己而频频逾规,也为云岚不平。他来得晚,不知道东宫旧事,只看见云岚手腕通天却不得不沉寂,就好像自己看见钟毅海将军一样,钟将军走得那样默默无闻,让人伤心。言君玉和毕弘他们都不说,只和他说,是开解,也是告诉。萧景衍把文华堂交给他,不止因为他是自己认定的小言,还因为他是言君玉,是可以与天子并肩的人。他是洛衡的徒弟,也见识过敖霁的胸襟,容皓的文采,他知道什么是好的。
    云岚的性格里没有这个,朱雀也没有,他们太暗了,那些明朗的,灿烂的,耀眼的,属于东宫的东西,那些属于敖霁容皓羽燕然的东西,是言君玉继承了。他会教沐凤驹,就像他们当初教自己一样。朝臣说卫戍军那几个少年是武门生,其实没说错,只不过不是天子的门生,而是言君玉的。
    他终于成长为强大而明朗的青年,可以给懵懂而赤忱的少年们一点东西,护他们在羽翼下,就像敖霁和容皓当年为自己所做的一样。
    东宫散了,当年饮宴时的欢乐却可以不必散,时间在往前走,原来的位置总要有人替代。
    他至少可以留住这笑声。
    第172章 风景小言也学坏了
    卫孺和贺绮罗都对言君玉教人兵法的事没什么兴趣。卫孺是因为要回边疆,他年纪轻,将军衔说高不高,还该往上走。况且他也喜欢边疆风致,父母年纪轻,家里兄弟多,所以了无牵挂。
    贺绮罗是要留京的,但不准备再打仗了,言君玉和卫孺都对她这打算很不赞同,但她不肯透露,问急了就搬出她阿娘来。
    眼看到了快开拔的日子,形势越发紧急了,偏偏这两个人都越来越沉默起来。尤其是贺绮罗,常常连人都不见了,她带回京中的那上万士兵是在俞烨帐下的,常常战战兢兢找他问:“我们的叶将军呢?”
    俞烨只能答:“叶将军有事要处理。”
    但叶将军处理来处理去,也没见什么起色,倒是卫将军被人堵在了御花园里。
    堵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避而不见的叶家小姐。叶家现在如日中天,只差一个王位,叶玲珑的美貌京中有名,性格也洒脱招人喜欢,平时娇蛮,其实见到长辈有礼有节,求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京中人也私下揣度,都说除非是恭亲王才配得上,也有说恭亲王虽然是宗室,但止步于此。状元郎沐凤驹这样日后要等阁拜相的才配得上,又正是江南派内部联姻,算不上勾结。
    好在这两家都没求亲,所以一时不见结果。
    叶玲珑的娇蛮和贺绮罗又不同,她穿着一身红,手上还拿着自己平时骑马的鞭子,神气得很,要光是这样也没什么,唯独卫孺怕她怕得可怜,万军丛中都来去自由的卫将军,被她一个人就堵在了御花园。
    叶玲珑这些天本来就积了不少气在心里,见到他,眼睛都气红了,问他:“被我逮到了吧,你真以为能在言君玉那躲一辈子呢?”
    卫孺垂着头只是不看她,道:“我没有。”
    叶玲珑被他气得不行,好在盛怒之下也没有打人的习惯,手中鞭子看起来只是壮气势用的。
    “还说没有,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卫孺仍然不说话,叶玲珑的鞭子抽在御花园的湖石上,极清脆的一声响。
    “问你话呢,那你当初在我窗台上放花是什么意思?”
    垂着眼睛的青年不说话,过了许久,才低声道:“那时候我还不懂事,现在……”
    “别扯东扯西,回答我问题。你现在懂事了,那就是没什么意思了?”
    叶玲珑这样凶,咄咄逼人,但眼睛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仿佛卫孺要是说句那枝花没什么意思,她就要哭出来似的。卫孺脸上的神色真是让人看了没法不焦心,咬着牙关,像是什么东西梗在那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说我走了。”
    “是,是有意思。”卫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那是什么意思?”
    卫孺无论如何不肯说话了,他的身份他清楚,言君玉安慰过他,汉朝大将军卫青也是奴仆出身,还能娶公主呢,怕什么。但没有战事,怎么当卫青呢?西戎的事一平,再难起刀兵。正如言君玉所说,没有仗打的将军才是好将军。
    言君玉当时不在,贺绮罗是看了全程的。也亏得是他看了全程,换了别人一定不懂。
    被求亲的人踏破门槛的不止叶玲珑,贺家虽然不甚辉煌,但封了侯之后,还是有不少人来的。贺绮罗要留在京中,阿娘要准备给她议亲了。木兰回了家,还是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但当初沉香亭水榭中,天子亲为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