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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傻子,一个悄悄喜欢着叶玲珑,一个连什么是情都没弄明白呢,只知道边疆开阔,信马由缰最快活,不知道其实京都春暖花开,陪在家人和喜欢的人身边也是极好的事。
    就像容皓,他一定也不是为了赫连才去西戎的,他去西戎,是因为自己想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世人都感慨说可惜,言君玉却认定容皓是会顺从自己心意的人。他虽然不像洛衡说的火焰,但也是追逐着自己心中光芒的人。他要是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他。
    “我有点想容皓。”言君玉忍不住轻声道。
    文华堂是天子平常坐卧起居的地方,自然比昔日的思鸿堂更来得气派,但什么也比不上思鸿堂当初的热闹了,言君玉总记得当初大家都在的时候,那样热闹有趣。敖霁,容皓,羽燕然,后来的洛衡郦道永,甚至叶璇玑,还有老是笑他的郦玉……
    转眼间风流云散,怪不得叶璇玑当初在上林苑说太/祖如龙困浅滩。凌烟阁上十八将各奔前程时,这座皇宫一定比现在还来得寂寥。
    也只有他了,能让世人眼中不敢仰望的天珩帝都垂下眼睛来,声音里甚至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他们都走了。”
    “我知道。”
    言君玉点着头,欠身起来,抱住了萧景衍的脖颈,像是在安慰他一般。就算是天子常服,也仍然是缂丝五爪金龙,仍然是记忆中的身量,宽肩窄腰,这样温和,有种拥抱一条龙的感觉,言君玉向来无法无天,还安慰地拍拍他的背。
    萧景衍被他逗笑了,阳光照在言君玉侧脸上,认真安慰他的言将军实在可爱,让人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要是沐凤驹在这一定很惊讶,走了那么多人,甚至连幽禁羽燕然时,帝王也不曾露出一丝情绪。
    是因为他的小言回来了,所以萧橒也回来了。
    好在还有言君玉,虽然比不上天子心术,总归是一片丹心,他甚至猜出了羽燕然那件事的全貌,躺在萧景衍怀里,认真告诉他:“羽燕然虽然笨,迟早也会明白的。”
    都说他是忌惮王侯坐大,都说他是怕功高震主,或是要拆散当日东宫伴读敖叶容羽四人的联盟,但言君玉一眼就看出他为什么敲打羽燕然。
    他要羽燕然当第二个敖仲。
    最坚韧的心性,必须要经过锤炼才能出来,羽燕然人生二十来年从来未受过大挫折,燕北那一场追击,间接害死了匡天瑞,原本该让他醒悟的,谁知道有了封狼居胥的名声后,他又故态复萌了。
    甚至这件结交外臣的事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一石二鸟,夺了玄同甫的权,还顺带着教训了羽燕然,像是云岚的手笔。不是不生气的,匡天瑞一条命都没让他醒悟,之前羽燕然卸甲待罪的那段日子,天子是起了狠狠教训一番的打算的,不知道谁劝开的,收了一点手,最后送去靖北,让羽燕然自己领悟。
    世人不知,只当他是帝王心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他也会被人误解。
    天下人都有委屈,都翘首仰望,等他来给一个公平,唯有他不能。如天之高,他已经是最高,没有人再来释怀他的委屈了,只有自己,这样拥抱着他,亲吻他,叫他萧橒,希望能抚平一点他的心。
    他多骄傲,甚至不屑于用庆德帝让臣子相斗那一套,他的手段足够将一切调停得那样恰到好处,而不用动用到人性的幽暗面。皎皎如月的东宫,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垂着眼睛的神色多好看,简直让人的心都软下来。也许是醉意上涌,言君玉只觉得一切都带着温柔的光,看着他的眼睛,像告诉一个秘密一样,告诉他:“我知道你昨天下午干什么去了。”
    萧景衍的眼睛有瞬间的震动,像叹息般笑着道:“是吗?”
    言君玉抬起手来,摸着他的脸,萧景衍没有说话,只是侧着头,把脸靠在了他手里。他像是某种属于神话中的温柔而强大的生物,这样全心的信赖他,一如当年。
    握过枪上过战场的手,已经有了薄茧,言君玉用指尖一点点描绘他漂亮的眉骨,高而直的鼻梁,眼睫低垂的眼窝,和带着温柔笑意的唇锋。
    这是属于他的萧景衍,走完了千里万里,终于有这样的一个下午,可以安静地躺在自己喜欢的人怀里,漫无目的地说一些早已知道的话。
    “你在跟枢密院给我封王,对吗?”言君玉轻声告诉他。
    聪明的小言,成熟的小言。早已不是当初在思鸿堂偷听权谋的少年,他对权谋的认识早已不输当初思鸿堂的任何一人,甚至有种集大成的透彻,只是选择了藏而不用而已,这皇宫里聪明人太多了,反而是这份藏而不用才最难得。
    何况他这样明白萧景衍,明白且信任,洛衡的预言那样准,他经过了风雨,见过了天地广阔,从此不再有那些不确定的怀疑、患得患失的疑惑。他清楚地知道他是言君玉,独一无二的言将军,就算有些关于醋价的质疑,也不过是玩笑而已,动摇不了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清楚地知道萧景衍有多想见到他,午膳也要摆到武英殿附近,所以那下午的空白无从解释,等到第二天封王旨意一到,他就补全了全部的经过。
    在太和殿的沉默,那一整个下午的空白,都有了解释。萧景衍是降服了枢密院,拿到王位,才敢来见他的。
    他甚至隐约猜到了萧景衍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给他王位。
    与他不同,这位世上最好的棋手,骨子里甚至是带着悲观的,他亲眼见证自己英明睿智的父亲如何被至高无上的权力腐蚀,也见识了帝后的悲剧。所以他给他的小言极高的权力,如同庆德帝在心性还宽广时给予庆亲王的王位,虽然王也是臣子,但最终是拥有一点与皇权对抗的筹码的。
    尽管在太和殿时他的目光几乎把小言脊背都盯穿,但他早已习惯等待,他要克制自己的权力,给他逃离的能力。才敢与他的小言相见。
    而这些,他的小言都明白。
    不然他不会在午后的阳光中,这样温柔地亲吻自己。
    如果一定要说言将军现在还有什么没学会的话,那就是关于接吻的技巧了,梅子酒的醉意涌上来,言君玉被萧景衍亲得迷迷糊糊,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我给过小言两次机会的。”
    第一次,在庆德帝驾崩那晚,他在永和殿,虽然知晓了结局,仍然放了小言走了。
    第二次是在边疆,当言君玉从黑沙漠九死一生回来时,他没有直接召回他的小言,而是让他继续在战场厮杀,直到生死关头走过几轮,脸上都留下伤痕。
    没有第三次了。
    “事不过三,我不会再给小言机会了。”
    这不是他的决定,这只是陈述事实。
    那熊熊燃烧的爱意,已经烧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