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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苍这人的天赋太高了,其实兵书谁都会看,打过几仗之后,就看天赋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正确的决断,是将才必须具备的能力。而如何在身在局中时,还能拥有俯瞰战局的视角,那是统帅千军的人才有的能力。
    言君玉每复一次盘,心就更沉一分。他自问,就算是自己在蒙苍那个位置,也绝不可能做出和他一样优秀的判断,而且就算有卫孺作为前锋,洛衡分析朝局,他也不是蒙苍的对手。这是一次次身临战场才能锻炼出来的能力,蒙苍比他年长,比他打的仗多,最要命的是,现在每天他都在前线磨练,很快大周每个将领的用兵风格都会被他摸透。先露怯的一定是燕北,然后是西边的靖北侯,幽州牧虽然老练沉稳,只要两翼被拉扯,左支右绌之下,他一定也会露出破绽。
    而自己只能在沙盘上追逐着蒙苍的足迹,什么也做不了。
    东宫气氛如此沉闷,用云岚的话说:“要不是殿下还在这坐着,你们恐怕早就被蒙苍吓破胆了吧。”
    太子殿下的存在确实是给了大家不少信心,光是他面对战报的淡定就让人安心不少,言君玉知道他不是故作镇定,毕竟羽燕然受伤的消息传来他还是有点动容的,淡淡道:“也好,他整天逞强,受伤也是好事。”
    但敖霁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连一句报平安的话也没有,实在让人丧气。
    言君玉的沮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聂彪都知道,还逗他:“言君玉你别哭丧着个脸了,过两天春狩,好好玩两天,给我打只麂子来下酒。”
    但萧景衍这次却难得地没有纵容他,代天子春狩的旨意下来那天晚上,他在思鸿堂看信,忽然道:“小言这两天留在东宫吧,猎场没什么好玩的。”
    言君玉顿时大受打击,刚要反驳,那边洛衡开口道:“春狩祭天有金玉之重,让小言去见见世面也好,总闷在宫里也不是个事。”
    他从进东宫以来,几乎从未与太子意见相左过,一度让卫孺十分疑惑“他和太子殿下看法总是一样,那为什么还要请他来当谋士呢?”言君玉还教他“我们很多看法也一样,但我以后当了大将军,还是要用你做先锋啊。”
    不过用云岚的话说,是因为太子的师父老叶相是道家的巨擘,恰巧洛衡的底色也接近道家,所以容易相似。
    他和萧景衍两人成天高来高去,就跟容皓说的那个“射覆”的游戏一样,一句话里都是典故,言君玉早习惯了,也不问背后意思了。只知道洛衡的话还是很有重量的,因为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太子殿下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回话,又看了一眼言君玉。
    言君玉顿时一脸乖巧,他已经抽条成了接近青年的模样,个子也赶上容皓了,但装起乖来还是让人心软的,尤其一双眼睛努力不乱转,显得呆呆的,实在让人好气又好笑。
    “好吧。”太子殿下难得开恩:“不过小言要听话,不能乱跑,要跟着云岚。”
    “云岚?”言君玉十分惊讶:“她也去猎场吗?”
    “东宫摆驾,女官跟着走有什么稀奇?只是以前我懒得去罢了。”云岚却似乎别有心思:“不知道常心堂那位去不去?”
    常心堂是太子妃书房的名字,相比女官,太子妃狩猎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当年就是有过先河的,据说庆德元年的时候,庆德帝狩猎,明懿皇后都是陪同的,还射过一只猛虎,民间还编了北戏《观音虎》,街知巷闻,庆德帝还故意让宫中戏班演习,逗明懿皇后开心。后来帝后离心,又列为禁曲,还为此抓了不少人,庆德帝的性格反复无常,可见一斑。
    太子妃的骑术精湛,言君玉也是见过的。不过萧景衍似乎并无兴趣,只道:“春狩没有好猎物,不用叫她。”
    议事结束已经是月上中天,言君玉洗完澡,临睡前跑去思鸿堂,见洛衡还在看书,凑过去在旁边呆了一会儿,洛衡笑起来:“又来挡我的光?”
    言君玉只是笑,也不说谢谢,洛衡见他这样子,在他头上揉了两下,言君玉也不躲,还问他:“明天你去不去呀?”
    “我的身份去不了,而且也不会骑马。”
    “你不会骑马?那你也从来没有打过猎了?”言君玉顿时一脸遗憾。
    在他看来,骑马射箭,狩猎打仗,都是非常有趣的事。洛衡因为身体原因无缘于这些,实在太可惜了。洛衡自己倒不介意,反而笑着问他:“对了,我听说皇家猎场里有一种凤鸟,翅膀是红的,尾巴却是绿的,每次都成群飞舞,是不是真的?”
    “红翅膀绿尾巴?雉鸡吗?我没见过,要是见到打两只回来给你玩啊。”
    “好啊。”洛衡笑得有点疲倦:“后天可能会下雨,小言记得换一双不怕泥的靴子。”
    “好。”
    春狩祭天的场面还是大的,用的是天子仪仗,百官都在太和殿送行,也有跟着来的,也有送到宫门就停的。早上是个大晴天,积雪未消,太子殿下穿了一身黑色胡服,虽然不是祭天的礼服,也算礼部大胆了。衣服上面暗绣龙纹,也没戴重冠,可以看见发色墨黑,肤色如月,整个人英俊挺拔,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骑的马也精神,旁边东宫仪仗彩綉辉煌,在言君玉看来,比西戎人那个什么神之子还要神气得多。
    到猎场光骑马就五十里,赶过去已是黄昏,言君玉骑术精湛不少,山路颠簸也不觉得辛苦,他这次把小龙旗交给了聂彪,快活得很,自己拿着豹尾枪,一会在萧景衍后面跟云岚说话,一会跑到前面看看容皓。太子殿下看得清清楚楚,只当不知道。等快到猎场时,才叫“小言过来。”
    言君玉打着马屁颠屁颠过去了,他的马还是敖霁那匹,跟萧景衍的比也不逊色,还故意别一下太子殿下的马,惹得云岚在后面警告地叫:“小言!”
    人太多了,说不了什么私底下的话,言君玉也知道他一定是要问自己累不累,正用豹尾枪挑开路边的一根树枝,就听见萧景衍问道:“小言还记得上次吗?”
    “哪个上次?”言君玉记仇得很:“你连夜赶回来打我那次?”
    萧景衍忍不住笑了。
    “小言第一次跟我狩猎那次。”他笑着侧过脸来让言君玉看:“这次小言不用追在后面偷偷看我了。”
    言君玉没想到他这都记得,又想起自己当初呆头鹅一样的时候,顿时耳朵都红了,打着马一溜烟跑了。
    其实这次狩猎还是挺好玩的,一个是云岚难得出宫,卫孺也在,还有其他几个年轻皇子也跟着来看热闹的,其中就有欺负过自己的七皇子萧栩,不过言君玉大人有大量,早就不记恨他了。真正让人不爽的,还是那个西戎南大王呼里舍。
    他跟赫连,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