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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去看过倒塌的古城墙呢。
    所以赫连这话一说,连言君玉也听懂了,他少年意气,而且玩打仗游戏在安南军中都少有敌手,哪听得了这个,登时就回道:“那我还觉得狼居胥城最好,想爬上去玩玩呢!”
    他读书一点不用功,但是跟打仗有关的典故记了个十成十,竟然能想到用封狼居胥去回赫连,不枉自己天天给他讲故事。容皓又是想笑,又是想骂赫连,刚想说话,就听见赫连也笑道:“你能来玩当然好,只是打仗可不像游戏那么简单。”
    他这话一说,不但容皓愀然变色,连太子殿下眼神也瞬间冷了冷。他们早知道西戎人在京城内探子不少是一回事,但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言君玉虽然喜欢跟人玩打仗游戏,但也只在东宫和安南军中找人玩,这两个地方不管哪个有西戎探子都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
    容皓这下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好在他也不需要说话了,因为萧景衍淡淡道:“容皓,你去外面等我。”
    容皓只得狠狠给了赫连一个眼刀,后者只是一脸十分淡定的神色,还懒洋洋喝着被容皓嫌弃的茶,手上也不闲着,把容皓赢来的小玩意一个个在桌上码好。他手指修长,看不出是常年握刀的手,正用食指按着一个碎布缝的小牛,把牛头都按瘪了。
    容皓拉上还不明白情况的小言,忍住摔门的冲动出去了。
    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满室冷风,窗户大开,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雪花缓缓飘落,甚至可以听见市井上的叫卖声。这似乎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就好像当年□□皇帝遇见西秦王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夜晚,只是世人牵强附会,把一切都神话了。
    希罗人的耀眼金发,西戎人的蓝眸,身形如同强壮却漂亮的豹子,俊美到了妖冶的程度,确实是能把容皓吓得连夜让人回宫报信的气势。只是他不像萧景衍,要时刻做太子殿下,他反而擅长让人一点点麻痹,忘记他原来是多危险的样子。
    与其说他和萧景衍像争辉的日月,不如说一个人像疯狂燎原的野火,一个却像不动的山峰,总是要分一个高下的。
    “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这西戎人带着笑意开口:“说是在一片草原上,有两个狼群。一个是白狼群,一个是黑狼群,两个狼群的狼王都老了,捕到的猎物日益减少,狼群饥肠辘辘。有两匹年轻的狼虎视眈眈,却又没有办法,因为没法反抗狼王,所以它们想了一个办法……”
    这是连小言都听得懂的比喻,然而萧景衍并没有让他说下去。
    “人之所以有别于禽兽,因为我们有礼义廉耻。”
    赫连顿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礼义廉耻其实不过是狼订下来的规则,告诉你哪些事是不能做的。当所有人都被驯化成了羊的时候,不遵守规则的那只狼会获得多大的优势?也许羊直到被咬死都不知道规则原来是可以突破的。你们汉人多好笑,每一个造反起家的皇帝都会教自己的子民忠于君王,像是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起来的。谎言被一代代传下来,这么多人,竟然没人发现这笑话有多滑稽吗?”
    如果小言在这,他一定会惊异于洛衡说的帝王术竟然可以被用这么简单的道理说清楚,这西戎人甚至用一个故事就讲明白了儒家是如何受制于帝王术的,玄同甫的致命困境,克己复礼忠君爱国的儒家不过是规则,而帝王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人。
    但小言也一定也会被吓一跳,因为这个叫赫连的人,是有着和萧景衍一样视角的人,他们都站在云端,看这一盘大棋,寻常人无法逾越的天堑,对他们来说如同一步棋一般简单。
    在这种时刻放任自己去想喜欢的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习惯。
    但也许是夜市的灯火太漂亮,太子殿下竟然一时没有收起这心思,老叶相讲顺其自然,但此刻他正遇到二十多年来遇到的最厉害的棋手,他的心所想的,竟然是并不在这个雅间中的人。
    言君玉想破了脑袋,还是没能想出来萧景衍和那个狼子野心的赫连在雅间里说了什么。
    他知道容皓也一定没想到,不然他脸色不会那么难看的,儒家的非礼勿听也忘了,他趴在门上听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猜到了端倪,脸色渐渐冷成了冰。
    “怎么了?”言君玉关切地问容皓:“是不是那西戎人说要打我们大周啊?你别担心,我已经针对蒙苍练了好久了,只要让我多看几次他打仗,一定能想到克制他的方法的。我猜赫连只是权谋厉害,蒙苍才是真正的战术天才。”
    容皓到底是多年教养撑着,也是总把言君玉当成小孩,虽然心绪乱如麻,还是回他:“是吗?”
    “是啊,所以我们想办法把他们分开就行了。”言君玉说完,怕他感觉到压力,又连忙补充道:“分不开也没关系的,我会努力打败蒙苍的,真的,你放心。”
    他一脸认真保证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心软了,眼睛亮亮的更是让人想揉一揉他的头,不过容皓忍住了。
    他说:“我一定会把他们分开的。”
    第129章 留情谁又会留情呢?
    与传奇故事中□□皇帝见西秦王动辄要讲一两天不同,赫连和萧景衍的这次交谈极为短暂,几乎不到半刻钟就结束了。第二壶茶还没上来,他们就已经离开了雅间,太子殿下神色十分平静,只是对容皓说了句“东宫事忙,放完假就回来吧。”
    容皓默默点了点头,知道他难得出宫,时间宝贵,一定还会和言君玉在外面逗留一会儿。所以也没跟他们走,只是自己下了茶楼。赫连那混蛋也不说话,只是懒洋洋跟在他身后,跟就算了,还抱着容皓赢的那一堆小玩意,西戎袍子宽大,他把那堆东西都揣在怀里,不远不近地跟着容皓。
    容皓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在前面走,天晚了,主街上虽然还有人,巷弄里已经黑下来了,只看见二楼民居的灯。容皓转入一条小巷,院墙里一株腊梅,香得让人头晕目眩。
    他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对着赫连就是一拳。
    容大人于功夫上向来平平,何况赫连的武艺向来是一等一的好,这一拳被赫连轻巧躲过,不过他躲过了也不恼,只是仍然抱着那堆小玩意,任由容大人对他拳打脚踢,偶尔打重了,就闪躲一下。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我们和平共处,劝回蒙苍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布局,什么狼王的故事!你就是想弑君弑父,你这个疯子!你根本只想要权力……”
    容皓一面骂他,一面拳打脚踢,可惜他多年不练武,打起来实在不算痛,反而把自己弄得颇为狼狈,本来完整穿着的锦缎吉服衣襟也有些松动,戴的是京中子弟时兴的蝉翼远山冠,原是轻薄无比,逛逛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