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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没捡到啊。”
卫孺脸红起来:“有个箱子被蛀空了,我在夹层中发现的。”
夹层中放了那么久的纸,怎么会这么新呢,言君玉还是觉得奇怪。不过那纸上画的小人很有意思,仔细琢磨起来竟也有几分道理,隐隐可以和打仗联系在一起,所以也就不理论了,专心钻研起来。
他在宫中这么久,一直都是自己琢磨,好不容易来了个卫孺,两人时而学着纸上对打拆招,时而玩起打仗游戏来,倒也很有意思,就是卫孺私下老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欢玩用剑那个人啊?”言君玉忍不住问他。
“那不是剑,是五棱梅花刺,可以藏在袖子里的。”卫孺本能地反驳道。
“你又想骗人,那些对话我都背下来了,哪里说了是五棱梅花刺了。”
其实是卫孺悄悄跟东宫的聂彪他们打听到的,净卫的副总管黄景平时用腰刀,真正看家的兵器却是一柄五棱梅花刺,当年江安王谋反,就是他领了任务潜入江安王府行刺成功的,是极阴狠极隐蔽的功夫。他们还笑聂彪当年不知深浅,仗着是武术世家,一进宫就去挑衅黄景,结果险些被挑了手筋,连武器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只知道有五条血槽,伤口像一朵梅花,他们就从古书上找了名字来,给它起名叫五棱梅花刺。
卫孺见他又较真起来,连忙道:“其实我倒挺喜欢那个人的打法的,用枪的那个太直来直去了,没意思。”
“那是你不会用,你老是剑走偏锋,打小仗厉害,大场面就不行了。”
“那你昨晚怎么还输给我呢!”
“那你今天中午还输给我呢!”
“好,咱们晚上再打过。”卫孺也是争强好胜的性格:“少爷,你晚上别看那些书了,啰里啰嗦,又没用,反正你也看不懂。”
言君玉不由得有点脸红,其实卫孺说的话也是他心里话,但是他最近天天偷懒不念书,只和卫孺玩,已经被容皓笑过了,要是连夜读也不去的话,那萧景衍……
虽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读成叶椋羽那么厉害,但就这样放弃学问也太不争气了。
话虽如此,到了晚上,随着外面卫孺学的夜猫子叫越来越响,言君玉还是不由得心里痒痒起来。
“我,我出去一下。”
“怎么?又肚子疼了,还是忘了什么东西?或者腿坐麻了,要去外面走走?”容皓毫不留情揭穿他,连前几次的借口都说了出来。
言君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要说话,一边的太子殿下笑了起来:“小言想出去的话,就去吧,晚上我再亲自教小言。”
言君玉顿时结巴起来:“不教行吗?”
萧景衍只会趁着教他的时候找理由亲他,弄得他心烦意乱,比自己看书还慢。
“那可不行,太傅就要回宫了,到时候小言的学问不过关,可是要被打手板的。”
第109章 太傅直到看到她眼底的失望
叶太傅回宫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宫中尊师重道的传统自不必说,就是言君玉,虽然从小没遇到什么好夫子,也是每逢年节就早早过去给老师磕头的,他母亲出身文侯,去世之前就是这样教他的。所以他虽然没睡饱,也被云岚一叫就乖乖起来了,迷迷糊糊换了衣服。云母窗外天都没亮,整个东宫都醒了,连容皓这样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家伙也早早起来了,言君玉被云岚催着用早膳,吃着吃着忽然来了一句:“好像过节啊。”
周围人都不懂这话,只有卫孺清楚,顿时笑了起来。他其实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刚来到东宫这处处是规矩的地方,一来就赶上太傅回宫,再大胆也不由得有点紧张。听到言君玉这句话,两个少年在人群里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容皓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看了一眼萧景衍。
太子殿下神色不动,安然如山,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云岚却难得性子急起来,她从来再忙都不慌乱,一切井井有条,今天却有点乱了阵脚。言君玉换衣服时就听见她在催东宫的內侍更换书房的陈设,宫里一切都有时节,四时用具全都不同,连笔管都要换过。夏天用湘妃竹玳瑁,冬天就用紫绫裹着,里面还要衬棉,免得手冷。
但云岚什么时候也没这么失过分寸。言君玉平时换衣服都是她打理,这次只匆匆过来看了一眼,礼服都绣金线,重得很,漂亮的翎羽在锦缎礼服上展开来,少年穿着锦袍站在铜镜前,是高挑的一个剪影。在东宫一片紧张气氛中,显得有点失措。
临出门云岚又追出来,那时候太子车驾都准备出发了,她匆匆拎着裙子跑下来,连容皓也不问,直接跑到玉辂御辇旁边,轻声叫:“殿下。”
侍从打起帘来,太子也换了朱锦礼服,绣金云龙羽纹。言君玉也少见他穿红,但一点也浸染不了他气质,仍然是俊美的侧脸,晨光落在他鼻梁上,眉眼星辰一样,微凉而耀眼。他听着云岚低声问着他什么,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淡漠。
“你裁度就是。”他连声音也冷:“不必问我。”
言君玉本能地察觉到了他情绪,莫名地想去到御辇旁边,也不用握他的手,只和他说点什么都好。但仪仗都涌了过来,把他冲到队伍的前段。容皓难得骑马骑得这样端正,正仰头看着一杆金龙纛,见他过来,把手上的一杆小龙旗推来给他。
言君玉还没反应过来:“给我吗?”
“当然是你,东宫现在就你跟我了,你不举旗谁举?”
言君玉乖乖接过旗杆,虽然叫做小龙旗,但这仪仗其实一点不小,旗杆比枪杆还粗,举起来有丈余,早晨风大,吹得彩绣辉煌的金龙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敖霁的旗。
刚到东宫的时候,就是敖霁和羽燕然抢着举这杆旗的,那时候他还是费劲跟在队尾,看着他们骑着骏马一路飞驰,没想到自己也有举旗子的一天。
因为这缘故,他沉默了一路,连容皓逗他也没怎么搭理了。其实容皓今天也比平常收敛许多,尤其出了内宫后,连话也少了。只告诉言君玉:“叶太傅以前就是东宫太傅,所以要到宫门口迎接。太傅严格,你这两天收敛点。”
宫门处戒备森严,所有人都静静等待太傅到来,这场景看起来十分严肃威仪,言君玉却偷偷盯着城墙上渐渐融化的霜,他关注点向来是有点怪的,容皓也不管他。言君玉看了半天,薄霜被照得亮晶晶的,他终于快忍不住想要在霜上按个手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转过头去。
东宫仪仗在阳光下如同一片鲜艳树林,所有人都在安静等待,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景衍在看他。
他坐过御辇,知道在里面也是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