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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他还知道给那个歌姬赎身呢。
    容皓生平傲慢,难得自省一次,不由得灰心起来。赫连自己包扎好了伤口,见他这样,以为他怕伤势严重,淡淡道:“皮外伤而已,死不了。希罗女奴生的杂种自然命硬,比这更严重的都好了。”
    容皓听到希罗女奴生的杂种几个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赫连一眼,像是有点承受不住这话似的,眼中满是歉意,只是说不出口,倒有点可怜了。
    但赫连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放心,我不会去刑部告你的。”
    他不说,容皓还想不到这一层。赫连毕竟是西戎王子,东宫伴读刺伤西戎王子,这比呼里舍杀了大周平民还要严重,到时候西戎借机发难,恐怕影响朝局。
    “我不是这意思。”他低声道,但却没继续辩解。
    辩解什么呢?说他不怕赫连去告,是假的。当初他设计了呼里舍之后,心中还笑呼里舍是蠢货,不顾大局。今天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盛怒之下,大局什么的早抛于脑后了。
    若赫连是有心设计,那今天自己这一刀,闯的祸可不比呼里舍小。
    就算赫连无心,自己这样,又算不算示弱利用他,好让他不去告状呢。否则这是多好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容皓心中惘然,一时间只能垂着头,无话可说,手心的血迹渐渐干了,黏腻地糊在手上。从来运筹帷幄,今天也算手沾过血了。
    天上风吹云走,云影缓缓掠过,这一刻沉默似乎有一万年那么长。
    “我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这样说。
    赫连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容皓却觉得心里那些郁结成团的东西似乎有了一个出口。
    “曼珠死了,胡寄死了,莲花死了,张喜死了,郦道永也要死了……”
    胡寄是当初给呼里舍献计杀曼珠的谋士,莲花是去刑部告状的小丫鬟,张喜是负责宜春宫的太监,从来是这样。暗中死的人,比明面上还要多,他们死得悄无声息,只有布局的人知道。
    “我并不伤心,也不后悔。我知道以后还要杀更多人。”他语气平静:“但你也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吗?赫连。”
    这问题他不知道去问谁,羽燕然不懂,敖霁不屑。云岚和太子都是经过的人,早不在乎这个。难道去说给言君玉?
    他甚至不需要答案,只要问出来就好了。权谋把他变成他也不认识的人,他早知道这结果。但这一刻,他忽然想向这金发的西戎人证明一点什么。
    但又能证明什么呢?无论如何,他总是东宫谋士,无论这里发生过什么,只要天没塌,地没陷,这个下午过后,他都要回去继续谋划。睡不睡得着也不重要,反正总有一天他会睡得着。赫连对他也是这样,他的轨迹也不会因容皓有任何改变,到了他们这地步,美人计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赫连也知道,所以并不回答他。只是道:“你不是这里面的人,只是不小心来错了地方。”
    他是风花雪月里长大的王侯公子,诗词文章,是教会人心软的,一片红叶都值得细看,他如何再心安理得地杀人。
    “我知道。”
    但他已经在这里了。
    他以为赫连要劝自己,但他只是脱下了血污的袍子,放在了腿上,靠在树上道:“睡吧。”
    西戎人的皮袍子原来这样软,血腥味原来也并不难闻,反而有种伤口的味道,像折断的树,被碾过的草,又或者只是因为这是赫连的血,就跟他的金发一样,与别人都不同。
    在东宫的锦褥上辗转几夜都无法入睡的容皓,竟然真的枕着一件旧袍子,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容皓是忽然惊醒的。
    他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样熟,所以醒的时候心中几乎是恐慌的,本能地想抓住点什么,却被人握住了手。
    那是只很修长的手,温暖,掌心有薄茧,带着药草和血腥味。
    “发生什么事了?”容皓惊慌地问,周围暮色四合,连星星都出来了,所以更无法判断是什么时候了,身上盖着一件陌生的袍子,显然是有人来过了。也许是报信的人,有什么事赫连收到消息了,自己还不知道。
    赫连显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事。”他淡淡道:“不过你要回宫一趟了。”
    第91章 朱雀拿刑具来
    言君玉是从睡梦中被唤醒的。
    “不好了。”鸣鹿的声音十分焦急:“少爷,快起来。”
    言君玉睡眼惺忪,揉着眼睛道:“怎么了?”
    “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像是抓你的。”
    言君玉吓了一跳,睡意都没了,他心中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事,但说大了不过是偷溜出宫而已,羽燕然也说他们当年天天干的,怎么轮到自己,就有人来抓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穿衣服,匆匆赶到前院,远远看见灯火通明,一队穿着红色锦衣的人提着灯笼,佩着刀,和东宫的人对峙着,宫中无人,云岚站在最前面,聂彪难得神色这样严肃,按着刀站在她身后。
    领头的人意外的年轻,而且漂亮,几乎有点雌雄莫辨,一双眼睛眯起来,肤色苍白,对着云岚道:“……拖时间也是没用的,别让咱们为难,快把那位小侯爷交出来吧。”
    他的声音尖细,远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倒像是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还没变声的声音,言君玉怔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个穿着朱衣的青年,和他身后的那一队人,都是太监。宫中守卫由羽林卫担任,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支叫做“净卫”的队伍,都是由宦官充当。御前总管段长福,就是他们的“老祖宗”。他们既是圣上的耳目,又是爪牙,容皓就说过,当初要不是东宫提前抓了郦道永,他恐怕下场比凌迟还惨,落到净卫手里,就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般的官员,提到净卫这两个字都闻风丧胆。也只有云岚了,这时候还能跟他们对峙。
    夜风极凉,她大概也是半夜被叫起来的,钗环都卸了,只挽着简单发髻,穿一件薄薄的月白绡衣,更显得身形单薄却挺拔,脸上神色冷峻如霜。
    “既是我东宫的事,自然由我东宫处置。如今殿下不在宫中,公公有什么事,只等殿下回来再说。公公再怎么问,我也只有这一句话。”她神色漠然道。
    “好大口气。你一个小小女官,敢在净卫面前放肆。”那朱衣太监脸上怒意弥漫,道:“来人,给我搜宫。”
    “你敢!”云岚厉声喝道:“聂彪。”
    “在。”
    “有人敢进东宫一步,立刻斩杀,等殿下回来,我自去领罪。”云岚头也不回地道。
    聂彪也胆大,真就按住佩刀,高声答道:“遵命!”他身后的侍卫也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