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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操心。”容皓扔下一句话,又匆匆走了。
言君玉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在晚膳时悄悄问萧景衍:“你比容皓厉害,为什么不自己想计谋呢,让容皓去做就行了啊。要锻炼他也别是现在啊,这么重要的时候。”
“不重要的时候用他,算什么锻炼呢?”萧景衍笑:“我还要省下时间做别的事呢。”
“什么事?”
“陪小言玩啊。”
他仍然是像以前一样爱逗言君玉,但言君玉总觉得他不太开心。
言君玉和他闹了一阵,晚上乖乖睡了,本来睡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清醒起来,习惯性地往旁边靠,却不见了萧景衍。
他顿时醒了过来。
太子殿下不在内室,甚至也不在思鸿堂,言君玉问宫女,宫女只说不知道,倒是问出时辰来,原来已经是四更了。言君玉披了件衣服,也溜到外面,找了一会儿,在花园里看见了他。
他身边没有一个人服侍,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花园里的亭台上有长明灯,萧景衍只穿了身素色常服,安静站在夜色里。
言君玉知道人为什么会深夜跑出来,他曾经跑过,是为了萧景衍,但是自己就在他身边,为什么他还会跑出来呢。
要是以前,他一定就跑过去了,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胆怯。他从来胆大,哪怕当初七皇子和那些伴读一起笑他穷,他都没有自卑过。后来到了东宫,虽然许多东西不认识,也没有放在心上。唯独这次,他忽然怕起来。
夜风很凉,吹得人遍体生寒,他茫然地抠着窗棂,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家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萧景衍身后,就像那次在敖霁手下救下他的暗卫一样,这个人也像是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言君玉已经不会被吓到了,看见那人行了礼,然后似乎说了句什么。萧景衍点点头,他又消失了。
然后萧景衍就往回走了,言君玉连忙躲到窗后,怕他看见。
他的心忽然就落回了胸腔里,像是重新跳动了起来。他有点想嘲笑自己,又有点脸红。
原来是为了等消息啊,一定是关于容皓正在做的事,看来也没那么气定神闲嘛。
言君玉在心里笑着,又偷偷探出头去。他已经走到廊下,言君玉做好准备,想要吓他一跳。却看见他忽然停了下来。
他停在一棵树下,安静地站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来,从树上折了一根枝条下来,平静地看了看。然而这树枝很平常,满是绿叶,也没有花。
言君玉爬过东宫所有的树,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株白梅花。
第74章 草原命运真是玄妙无常
秋日的草原,水草正是肥美的时候,附近大小部落的人都在收割干草,要赶在大雪前把牛羊赶到过冬的山谷里,争夺草场的事时有发生,都是些小规模的冲突,这一片并不是最肥沃的草原,沿着呼延河往东走五十里,那一片河谷平原,才是白羯人歌里唱的“太阳永不会落下的草场”。
这附近只有几个小部落,以赤羯的部落最大,这个赤羯部落是上一任首领的小儿子莫罕的,老首领死去后,莫罕被兄长驱逐到这里,莫罕脾气古怪阴沉,对周边的小部落很暴虐,所以他来了之后,许多能走的部落都迁走了,留下的只有一些弱小的部落,和一支希罗人的流浪部落。
希罗人在草原上是被人鄙夷的,他们既没有放牧牛羊的技能,也不像其他部落那样能征善战,唯一出色的,是他们的金发和修长的身形,还有能歌善舞的天赋,据说希罗人唱起歌来连草原上的黑莺也会羞惭。在牛羊肥美的好年头,各部落举行宴会,也常有希罗人来参加,带来一些奇怪的东西来交换,比如花纹复杂的地毯、精巧的玩具之类。每次宴会结束,都有许多女孩子跟着英俊的希罗歌手离开,部落便骑着马去抓回来,久而久之,希罗人在草原上就变得不受欢迎了。
有些大部落更是会劫掠希罗人,把他们抓去当奴隶,希罗女奴的美貌向来闻名,少女纤细漂亮得如同歌谣中的天女一般,但这份闻名给他们带来的是耻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部落,在草原上是人人都鄙夷的。
这一支希罗部落是最近才流浪到这里的,不过才几百人,他们穿着一如传说中的破烂,没有马匹和牛羊,春天的时候,有人看见他们在河滩上,似乎在采摘什么草,他们用一种颜色暗沉的罐子煮那些采来的草,就这样撑到了秋天。
“等到大雪下来,这些希罗人都会被冻死的。”周围部落的人都这样想着。
然而希罗人似乎并不担心冬天,他们仍然在河滩上游荡着,有人听见他们在河滩上唱歌,声音很低,一对对互相依偎着,他们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着光。他们收集芦苇,把草的纤维劈开,编织成粗糙的布料,他们纤细的手指像雪一样白,编织出的布料竟然还有着花纹,实在有点滑稽。
许多部落的人都暗自怀疑,那种有着花纹的布料和芦苇,到底能不能帮他们渡过草原上大雪封山的冬天。
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
那只是一个寻常的下午,河边的部落和往常一样,都在收割干草,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乌鸦。
乌鸦从早上就开始陆陆续续飞了过来,谁也不知道草原上竟然会有这么多乌鸦,这似乎是个预兆,但是谁也没放在心里。
西戎人是从东边过来的。
最开始看见的是尘土,然后聚成了烟,从地平线上滚滚而来。然后看见他们的马如同黑压压的乌云,缀着宝石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如同铺天盖地的狼群,风驰电掣,如同奔雷一般,转瞬间已经到了眼前。
没有部落来得及反应,西戎人如同狼入羊群,弯刀所过之处,鲜血喷涌而出,枯黄的草原染成血色,只听见哀嚎惨叫之声。莫罕部落的勇士刚刚上马,还没来得及拉开阵线,被西戎人一轮冲刺过后,就只剩下一堆没人的空马鞍了。莫罕想逃,被西戎勇士一刀斩成两段,部落的长老跪在地上哀求饶恕,希望知道缘故。
“莫罕惹怒了我们大王,杀掉他部落所有比马腹高的男子。”西戎人的语言生硬而冰冷:“一个不留。”
数千人的赤羯部落,眨眼间就被杀得血流成河,奔逃呼喊,妇女儿童痛哭哀嚎,周边的小部落纷纷逃命,西戎的弯刀却不认人,刀光落处,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希罗人的部落在最后,背后就是呼延河水,几百人被逼到河边。
“希罗人?”西戎的小首领一眼就认了出来,脸上的神色十分残忍:“杀光男人和孩子,带走女人。”
温顺的希罗人在弯刀下如同绵羊,草编织成的布料连羊皮都不如,更别说抵挡刀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