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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年长的皇子们也都在,教骑射的老师据说是个老将军,胡子都花白了,还能挽六石的强弓,引得雍嘉年他们赞叹不已。
言君玉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敖霁他们。
成年的皇子都在练骑术,高头大马,穿着利落的胡服骑装,敖霁跟几个人在一起,都非常高挑潇洒,他穿了一身黑色胡服,谈笑自若。
但凡少年人,其实是很羡慕比自己大一截的青年们的,就像雍嘉年,一面羡慕自己哥哥,一面又装作不在乎,黄熙他们都好奇地打量着那些成年的伴读们,看他们很潇洒地骑着马来回,弯弓射箭,想着自己长大后也要这么厉害。
老将军压根把他们当成小屁孩,教了一会儿后,就让他们各自散开练习,不准骑马,也不准他们动弓箭,更不准碰兵器。大家都很泄气,萧栩是最不满的。
“我七岁就跟着父皇骑过马了,我还去过边疆呢,那年我才十二岁,就能拉开一石的弓了。”他得意地炫耀了半天,一回头,发现自己最想炫耀的对象早跑没影了,气得牙痒痒。
言君玉却不知道他心里这些弯弯绕,他早跑去找谌文了,谌文本来在成年皇子的伴读中就是最小的,又文雅,没人和他玩,正背着手打量兵器架上的兵器,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看什么呢?”言君玉笑着跳出来。
“我在认兵器。”
“这还要认啊,我告诉你吧。”言君玉如数家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都是打架用的兵器了,你来这边,这些才是打仗用的呢,这是戈,这是矛,是以前的战车上用的……”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谌文低声念道。
果然,言君玉又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到诗词上面,你到底背了多少东西啊。”
他夸人也夸得刁钻,让人开心也不是,不开心也不是,谌文无奈地笑了起来。
“算了,别背诗了,我们来玩打仗的游戏吧,”言君玉一点也不知道这些弯弯绕,拖着他走到一边,小厮鸣鹿早等在那里了,别说皇子们,这些皇子伴读都是富贵少爷,没有仆人在,马鞍都爬不上去的,所以练武都带了小厮过来。谌文以为他说的打仗游戏是打架,没想到是在地上画了张图,都是些弯弯扭扭的线,看也看不懂。
“这是什么?”
“这是地图呀。这张是玉门关,这是山,这是河,这是长城,这一片是平原,行军速度快,但是没有遮挡,所以容易被斥候发现。今天你第一次玩,我才画的玉门关,其实这张地图没什么好玩的,张掖酒泉那几张才好玩呢。”
谌文惊讶地看着他,言君玉却对他的刮目相看浑然不觉,掏出一堆小石子来:“给你,大的是五千,小的是一千,再小就只有五百了,你也可以拿一千士兵换五百精兵。这个是将军,你选胡人还是汉人?”
“这游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不是。”言君玉似乎不愿意在这问题上多说,掏出一个木头人来,塞给鸣鹿:“你跟我先玩一盘给他看看,我用匈奴可汗,你用李广。”
“又用李广啊?”鸣鹿皱起眉头:“我用高仙芝行不行。”
“有什么区别呢?”谌文好奇地问。
“李广是汉朝的将军,用骑兵。高仙芝是唐朝将军,唐朝的重甲很厉害,□□也出色。”言君玉说完,自己捂住了眼睛:“你布阵吧。”
鸣鹿抓起那堆石子,真就在地图上布起阵来,看起来非常熟稔,把重甲兵都布在主城,几个主要路口都布下红色石子,谌文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斥候。”鸣鹿压低声音告诉他:“嘘,别让少爷知道了,他一猜就知道我在哪用了斥候。”
“那我把耳朵也蒙上。”言君玉兴致勃勃:“快点,大不了我让你五千人。”
第19章 打仗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事
鸣鹿布完阵后,用纸张把地图盖住了,隐藏住了兵力分布。谌文也来了兴趣,认真看起来,他本就是非常聪明的人,触类旁通,很快就弄懂了规则,这游戏倒有点像象棋,只是有了地形兵种的区别。看进去之后,反而惊讶起来,原来言君玉确实是懂兵法的,不仅懂,而且非常厉害,他手上的石子代表的是匈奴骑兵,不多遮掩,浩浩荡荡打了过去,也不围城,只在地图上骚扰,把一些小城都打了下来,鸣鹿试图用重甲兵出城阻击,但是匈奴骑兵快得很,两人用手量距离,怎么算鸣鹿都追不上。
鸣鹿只能靠着一些外面的零星军队和言君玉拉锯,哪里打得过,被言君玉一路摧枯拉朽,眼看大半个地图都要沦陷,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无奈地叹一口气,把右上角那片纸也掀开来。
原来他藏了整整七千兵马在主城的山谷附近。
“哈,我就知道。”言君玉得意地笑起来:“你想趁我围城的时候里应外合,围剿我。我说你怎么选重甲兵呢,跑得这么慢,怎么追得上我。”
谌文不禁对鸣鹿都刮目相看起来。他自己也不过十四五岁,也是少年心性,看了一局,也起了玩心,道:“我也来一局。”
“行。你就玩最简单的吧,就刚刚这种。”
谌文惊讶起来:“还有复杂的?”
“当然了。我们在家玩的那个才好玩呢,又要算粮草,又要算俘虏,还要算天气,等以后出宫了,你去我家玩,我们在园子里用泥巴捏了好大一个地图,打燕云十六州,要七八个人才能玩,那才好玩呢。”言君玉笑眯眯地道。
他平日虽然机灵,总有点不学无术的样子,谌文虽然心里很感激他对自己的帮助,但也没想到他对于兵法这么有研究——他以前只当言君玉说的“打仗游戏”是跟孩童一样打架罢了。不由得想起自己父亲教的“不可以貌取人”,心中暗自惭愧。
言君玉却不管这些,他兴致勃勃地把石子分好,还多分给谌文一万军队,跟他玩了起来。
谌文这一玩,就玩了进去。但凡玩游戏总是这样,输比赢还能激起人的兴趣,偏偏他跟言君玉玩,把把都是输的。第一局是被言君玉在河湾埋伏,重创了出城救援的军队。第二把是兵力太过分散,被言君玉的骑兵四处游走,疲于奔命,不得不认输。到第三把,他干脆不玩重甲兵了,换了骑兵,言君玉也不玩匈奴了,玩起了金人的铁浮屠,直接一路杀了过来,谌文骚扰失败,连主城都被推了。
谌文到底是个少年,骨子里还是争强好胜的,输得额头上都冒出汗来,不信邪地道:“再来。”
鸣鹿已经端了茶过来,笑着劝道:“谌少爷休息一下吧。你想赢咱们少爷,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事。少爷让着你呢,明着跟你玩的,连自己行军路线都摆出来给你看了,真打仗谁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