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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进去,这是渡鸦之间的事情。”苏青冥轻推岚烟一下。
岚烟担忧地望着他,见他点了点头,才转身朝前迈步。一柄寒剑横在她面前,剑柄那端的樊明忠漠然道:“我是奉武国公之命在这里守着皇后的,但我不会拦你,只告诫你一句:想好了再进去。”
“没关系。”柔和贤淑的女声从门内传来,“让她进来,樊将军。”
门缓缓关闭,兵器碰撞的声音隔绝在背后。正宫内也是一番奇景,满目的空置鸟笼,从房梁堆到正座边,如今窗扇紧闭,光线昏暗,显得瑰丽震撼的景象十分诡秘。
皇后正坐在她对面,周围只有两名贴身宫女侍奉。她依然是那时的装束,珠帘轻摇间隐约可见温和的笑意:“家宴那时果真不是你的真容。”
岚烟行了一礼,并未作答,只平静地看着皇后。
“这东西重得很,但我戴了三年,倒也戴惯了。”皇后扶了凤冠,随后手指舒展,像是揭开故事的谜底一般,优雅地撩起珠帘分挂两侧,露出了真容。
果真如传闻所说,她的脸略有浮肿,尤其是眼周,胀得像两个山包。但五官却清晰明了,是令岚烟觉得有些面熟的长相。
见她反应平平,皇后淡淡笑开:“你和你母亲长得相似,但也不太像。你给人感觉张狂自由些,而她和我一样,都是这笼中的鸟。”
听她提到母亲,岚烟忽然明白她眼熟在哪了。
一位宫女抱来了琴,另一位宫女点起香炉。皇后拂袖坐下,轻抚琴弦:“我许久没有弹琴了,今日难得起了兴致,就以琴声为你讲个故事吧。”
她垂眸凝望琴弦,仅是这一动作,就如狂风吹散破开迷雾,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变得无比清晰。
这模样和岚烟母亲太像了,倒不如说有几乎一样的神韵,却也只有这个动作最像。
琴声绕梁,黄铜香炉传出袅袅烟雾,勾画出一个正在房中抚琴的年轻女子。她琴技一般,却也有个年轻男人靠在她窗外,悄悄地看她弹琴。
女子抬头看见了男人,俏脸笑开桃花朵朵,羞涩推了他一下。男人看起来有些憨厚,发现手上还拿着木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脸红着笑开了。
男人是女子对面王府家的门客。那家的小王爷是有野心的人,趁了乱世起义,要拉拢女子家壮大势力。于是女子的妹妹同小王爷的弟弟成亲了,女子却总记挂那个憨厚的男人,他正在前线为小王爷打仗,不知安危。
小王爷一眼相中了女子,请他姐姐来找女子父母说媒,最后父亲觉得小王爷有贵人相,强迫女子嫁给了小王爷。出嫁前一天,女子找她妹妹哭诉,却不知男人从前线不眠不休地奔回,痴痴守在她阁楼下一夜。
成家之后,二人断了年少心思,当时的小王爷在男人辅佐下,顺利坐上了皇位。男人被皇上强迫娶了妻,女人在他大喜之日哭得不能自拔,写了一首不敢署名的情诗。
后来女人怀孕了,那首珍藏箱底的情诗翻出细读时,被皇上看到,他当即起了大怒。和好如初后,皇上一边暗查她的情郎,一边对她诞下的子嗣血统起了疑心。
再后来,男人凯旋而归,纳了妾养在府中,终于叫女人彻底死心。又过五年,女人无意间看了那名妾,她低头的模样正如当年抚琴时的自己。
见到女子怔然流下的眼泪,岚烟忽然惊醒,快步上前压住皇后抚琴的手,琴弦上已染了淡淡血色,哑声道:“别弹了。”
叹今朝
叹今朝
“你都看到了。”皇后拢了琴弦,指尖渗出血珠,“他要毒你母亲那是没办法。若是被皇上发现他觊觎我,那你们整个家族都要遭殃。”
岚烟哑然打断:“住口!”
两名宫女为皇后包上手指,其中一位听到她出声,有些愤懑地瞪了她一眼。
“他善良宽厚,我嫁人之后他也从未记恨过皇上,反而因为我对他忠心耿耿。”皇后按住那位宫女的手,摇了摇头,“后来皇上还是知道了,他是又气又惜才,但当时已成定局。他功高名就,这丑闻捅出来还是个折煞天下人的笑话。若是找个借口报复,要被人戳脊梁骨说过河拆桥。那怎么办呢,只好一次次把他派去最危险的地方,最好让他死在边疆。”
“难怪皇上极少让影鸦进入皇宫。”清冷嗓音从后传来,苏青冥收了剑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