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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黑的眼中。
“你睡里侧。”他也解开自己的腰带,利落而优雅地脱去外衣。
岚烟像个雪团子一样磨磨唧唧地挪到床内侧,突然搁到一个硬硬凉凉的东西,仔细摸了摸其形状,好像是个武器。
正想拿出来之时,一只手已经先于她将其取出,竟然是一柄短剑!岚烟惊异回首看向身后的人,那人将短剑随手搁置到床边柜子上,平静道:“以前有人刺杀过我。”
那他不怕自己刺杀他吗?岚烟看着他,眼中光芒明暗不定。
这天晚上,岚烟睡得不太好。早上迷迷糊糊地醒来,入目却是一片雪白之色。
当她努力辨认着面前是什么时,头顶上方传来一个慵懒声音:“醒了?”
她僵硬地试着挪了下身子,发觉自己居然躺在君雁初的怀里,连忙四肢并用地退到床最边缘,脸窘迫地红了,像只小猫似的不敢直视眼前的人。试图回想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脑海里一片浆糊。
他将她又羞又窘的神情收入眼底,唇角弯起笑意,只利索从床上起身,展袖说道:“来替我更衣。”
更衣这事,平时都是芳菲这样的老婢女来做的,现在这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她的头上。
岚烟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好心情,拿起他的外袍,生硬地披到他的身上。只是方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意外,她一时没办法不去想,双手不受控制,怎么也系不好腰带。
“你昨日大抵是畏寒,自己过来抱着我的。”君雁初笑意不减,从她手里接过腰带自己系好。
被他那么一说,岚烟的心又乱了起来。
端倪
端倪
在观青轩门口站定不久,见多识广的岚烟已经恢复常态,好像昨夜之事没发生过一般。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信函骤然增多,如雪片般向观青轩涌来,她里里外外接递得手都酸了。
君雁初也是耐心得很,一封一封地拆开看。大多只看了几眼,只有少数反复阅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唇角抿紧,似乎上面写着不得了的大事。
他既然是朝廷命官之子,那么多信件,多半是朝中发生大的变故了。岚烟心里有些焦急,很想知道信上内容,会不会动摇到影鸦,或者是两个哥哥?
君雁初合上一封信,润了润笔说:“豫王的人最近参了贤王好几本,说是贤王荒淫无度,拿朝廷拨款购买私人物资。圣上现在下令在查。”
岚烟蓦然看他,惊疑不定。随即立刻装作茫然地问道:“主子在说什么?”
君雁初笑了一下,不再赘述,转而问道:“你昨夜似乎睡得很浅。”
岚烟确实没睡好,听到这话羞赧地低下头。
君雁初莞尔,放下写了个开头的信,指了指书房一侧的屏风:“你去把屏风后的琴取过来。”
琴?岚烟听从他的话走到屏风后,果真那边放着一把古琴。琴身分量不轻,木纹规整,散发着淡淡香气。丝弦半透明泛着幽光,触手极凉,一看就知道是能奏出回音绕梁的好琴。
君雁初把信整齐码好,放置到一旁,随后把古琴抱到案上,信手试了试音,淡然道:“坐吧。”。
他要给自己弹琴?岚烟瞧了瞧敞开着的门,明白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弹给闻翠阁听的。
不过这也与她无关,撩起衣摆,她席地坐下。见着眼前清俊男子轻拨几下琴弦,沉着道:“这琴是我的母亲传给我的,她弹奏的曲子,太乐署都难望其项背。可惜我只能学到她的一点皮毛。”
言罢,潺潺乐音已从他手中抚出,宛如细碎辉光洒入水面,一尾鲤鱼跃然而起,溅出点滴水花。音色宛如林籁泉韵,清澈明亮。
习武之人若是抚琴,为求一曲慑人心,惯会揉几分内劲入音,她的二兄峦玉便是如此。可君雁初并不如是,他只求纯粹干净的乐音,曲调如同敲冰戛玉,洗涤着人的心灵。
这是一首安神之曲,原本就困意缠身的岚烟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见眼前的姑娘已经把小脑袋深深垂下,俨然陷入梦境之中,君雁初一收十指,古琴戛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尾音,他的目光森冷寒凉。
转眼又是三天时日,岚烟在听竹楼里也过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