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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胃口不好,怕在桌上扫兴,便到你们用完才来,阿怜阿恒可不要见怪——呀!”
    她惊叫一声,忽然向虞怜栽去,伸手欲抓虞怜的衣领,却被虞恒一把扶住。
    “夫人小心!”虞恒支撑着她,面上有些勉强。虞远此时也赶到旁边,皱眉将她扶正。王妘趁势靠在他身上,惊魂未定地捧着肚子。
    “多谢阿恒和郎主,妾身肚子沉重,脚下不稳……”
    “该回了。”虞远打断她,扶住她的腰肢,“阿恒阿怜,为父先行回去,你们姐弟二人也早些休息。下次——”他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下次一起品茗。”
    虞怜虞恒一同应声,恭恭敬敬目送二人离去。直到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虞恒方才悠悠说道:“每次她惺惺作态,摆出一副‘嫡母’模样,我就总不记得,她比阿姊你还小两岁。”
    虞怜无语,扭头看他。
    虞恒轻轻一笑,眉目温柔,“我是说她长得老,阿姊不必担心,你的美貌,无人能及。”
    虞怜抿唇浅笑,点点他的额头,“你又皮,不敬‘嫡母’,当心家法。”她回到桌前,招呼虞恒坐下,重新烧水沏茶。“方才没有细问,你怎么又喝起了药?最近身体不好?”
    “前日夜里读书,忘了关窗,有些着凉。”虞恒并不在意,细品虞怜斟好的茶水,“阿姊手艺真好,我想了五个月了,信中还有提到,阿姊却狠心,都不与我回信。”
    虞怜手上一顿,抬头看他:“你同我写信了?送到哪儿?”
    虞恒脸上笑容缓缓消失,他反应机敏:“阿姊没有收到?我每月都曾写过一封,前两月送往陈留,后三月送往博望。”
    见虞怜皱眉,他立刻笃定:“阿姊没有收到。这是为何?若一封也罢,连着五封——阿姊!”他忽然凝重,“你发生什么事?为何说好月余,却到此时才回来?”
    他太聪明了。虞怜暗叹一声。不知是否慧极必伤,虞恒从小便身体不太好。她不欲让弟弟担心,半真半假安抚道:“的确不对,此事我已知晓,已派人暗察。你无须担心,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可是——”
    “阿恒。”虞怜正色道,“我知道你在跟着父亲学习打理家事。你的志向,阿姊从不干涉,但唯有一条,不论你想做什么事,健康的身体,才是一切的前提。”
    “我知你担忧我,但眼下此事,不值得你分心。你每真正强大一分,阿姊才会多一分保障。阿恒。”她神色温柔又坚定,“我不是藤蔓,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想要解决事情。你若想要护着阿姊,那就养好身体,快些长大,我等你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
    虞恒沉默不言,许久,他严肃又认真地点头。
    虞怜莞尔一笑。
    她心中宽慰几分,又隐隐酸涩。不论她嘴上如何冷静沉稳,实则心中依旧仓惶。她恨不得现在立刻,把裴述抓到眼前,将一切逼问明白。
    对,抓过来,问明白——
    虞怜猝然起身。
    可惜迟过一步。
    裴述赶着黄昏见过谢玄彦一面,圆了借口,便再不想看令人心烦的芝兰一眼。他连夜赶回山寨,又连轴转着,又骗又哄,将寥寥几名想要跟随他“从良”的愣头青劝留在村寨,将一切安排妥当,终于几日后,在父老匪亲的泪眼婆娑里,带着裴言赶去走马上任。
    及至邺城塞,裴氏兄弟再度承蒙爷娘取的好名,嘴皮上下一碰,面不改色漫天胡扯,掇臀捧屁阿谀奉承,将五品上司哄得眉开眼笑,团团打转,自此狐假虎威,匪徒摇身一变成为官爷,邺城关塞尽揣囊中。
    又过不足半月,夏日真正踏入炽热炎炎之时,战争开始了。
    首胜
    匈奴自幽州突袭,直插并州,纵深直入,一连夺下数座城池,无人可挡。至邺城关塞之时,气焰已至顶峰,北原饿狼磨牙嚯嚯,只待吞下此关,再夺取邺城,攻破司马王朝的京都便指日可待。
    他们甚至连庆功宴都已备好,就将那邺城里的贵族,通通驱赶上传闻中的铜雀台,一刀一颗尊贵的头,给南下不远处的王都送上惊喜预告,好叫中原士族们早早洗净脖子,乖巧等待北方巨兽的宠幸。
    然而自古信心太过膨胀,都有翻车预兆。八月九日,秋高气爽,战场上虽闻不到桂花飘香,屡战屡胜的匈奴铁骑却也醉了。最骁勇善战的左帐大汗旗下一支,狼将呼屠治牙主动请战,威风凛凛屹于邺城塞前,却见关门大开,几名残兵游勇瑟瑟发抖,举剑等候。
    呼屠治牙龇了龇牙,哈哈大笑,狂嘲晋人无脑,当谁不知大名鼎鼎的蜀国诸葛空城计。他哇哈哈高呼一声,一骑当先,带领先锋部队冲入关塞。却不想铁骑最后一匹战马的尾巴刚刚甩过城门,便听闻一声沉沉的“关门”命令。一名年轻将领出现在城墙上,强弓抡圆,一箭射出,正中呼屠治牙面部,“噗呲”一声,半颗头颅都被射了下来,还未有任何反应便血光四射,尸体“嗵”地砸在地上。
    紧接着一名年龄更小的副将冲出来,怒吼一声“杀他老子”,举着大刀便冲进匈奴堆里,马腿人腿一通乱砍,身形灵活,角度刁钻,叫匈奴短刀怎么也摸不到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