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一白这种关心模式,也无缘由的让沈明北压力骤增。
坐在车上,沈明北问顾一白:“你不需要回去和餐厅说一下吗?”
毕竟顾一白是靠着应聘实习,才能混到餐厅里的,甚至此刻的顾一白,身上还穿着餐厅的衣服。
“我,我明天再给领班解释。”顾一白说完,试图去拉沈明北的手,却被沈明北躲开了。顾一白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他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我不应该打搅你们的。”
沈明北摇摇头,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当时那种情况,他自己也说不清顾一白出来更好,还是任由自己情绪崩溃更好。
只是还得另外约时间见瞿琅……
一想到要见瞿琅,沈明北心中就充满抗拒。
过去的时光,他以为自己是单方面的喜欢,单方面的心死。在自己的等待,在瞿琅的冷淡疏离,在他那些朋友们的闲言碎语当中,认定了这场婚姻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相信了是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接受了这一现实。结果瞿琅告诉他,是因为瞿琅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才会有这样那样的误会。
如果是爱着的,那他这些年来,听到的嘲讽,受到的伤害,都算什么呢?
如果爱是这样的,他宁可不要。
瞿琅想要让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想要因为他爱自己,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沈明北从未有过现在这样清醒的时候,他问了顾一白的地址,让出租司机先送了顾一白回家,然后去了一趟瞿氏大楼。
好在还赶得及,前台正准备下班,沈明北将封装好的离婚协议放到了前台,跟她们说,交给小陈就好。
前台认识这个沈小哥,她愉快的点头答应下来,顺便询问要怎么登记预留物品。
沈明北想了想,说:“就记成文件就好。”
前台点点头,给了沈明北一张登记的凭证,让他收好。
沈明北将凭证装好,直接离开,毫不留恋。
瞿氏大楼周围绿化很好,周围有个公园,绿植很多,只可惜过来的季节不对,现在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但仔细看看,树梢上其实有小小的新芽。
仿佛在新生。
这份离婚协议,不论瞿琅签还是不签,瞿琅同意与否,他都无所谓了。不管是要经历多少次诉讼,他都要把婚离了。
从几年前混乱的相遇开始,他就被束缚在这段关系当中。
哪怕是对瞿琅心死,也从未挣脱开,反而是现在,心变得自由的。
彻底放下一切的感觉很好。
沈明北从初春的阳光里,感受到了温暖。
……
佣人阿姨脸上的好奇实在是明显,她盯着瞿琅想问,又怕是自己多想,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瞿先生要不要用冰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会肿起来吧。”
瞿琅绷着脸,说不用,像逃一样的回到卧室。
关上房门,将佣人阿姨的视线阻隔在外,瞿琅感觉空气重新回到了胸腔,他大口的呼吸着,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刚刚上岸。
明明,今天是计划着要把沈明北带回来的,但他任由沈明北走了。
因为沈明北说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了,不需要自己的爱。
瞿琅颓靡地站起身,准备去洗把脸,却看到今天佣人阿姨特意收拾好的物品。洗漱台上挂了新的毛巾,新的牙刷口杯,还有以前沈明北用过的那个牌子的洗面乳。
是了,今天他出门前,和佣人阿姨说过:“沈明北今天要回来,把房间收拾好。”
佣人阿姨准备的东西都是崭新的,但是它们都不被主人需要了。
瞿琅将新的剃须刀挪开了一点。
过去那支剃须刀,在这块玻璃板上留下的水渍,已经淡得快要看不出来了。瞿琅伸手摸了摸水渍,想象着过去的五年多,沈明北站在这里,照镜子的模样。
瞿琅想笑一笑,却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比哭还难看。
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是被抛弃了一样。
瞿琅没有洗脸,准备换身衣服,一打开衣柜,发现空了一半。
在沈明北离开以后,就挂起撑满整个衣柜的衣服重新被叠回去,腾出了另外一半的位置。
这是佣人阿姨空出来给沈明北放衣服的。
瞿琅将手在空着这块儿抓了抓,什么也没有。
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沈明北的衣服可以放进去。
衣柜空了一半,瞿琅摸摸心脏的位置,因为想念沈明北,这里依然在疼着。但这会儿,却像是被撕裂,像是被挖掉了一部分一样。
“嘭”的一声关上柜门,瞿琅想到什么似得,匆匆下楼,拦住正准备去扔垃圾的佣人阿姨。
在佣人阿姨惊愕的目光中,瞿琅在垃圾袋里翻找,试图找出沈明北的物品。然而距离沈明北离开,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怎么可能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佣人阿姨回过神来,连忙拉住瞿琅:“小瞿先生,您是什么东西被扔了吗?别翻垃圾啊。”
瞿琅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他感觉眼睛又开始泛热了。
“沈明北,沈明北让你扔的东西,都扔了吗?”瞿琅突然哽噎,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佣人阿姨觉得不对劲,但还是点点头:“扔了,沈先生交代的事情,我当天就扔了。”
其实自己也是被沈明北丢掉的垃圾……
瞿琅毫无形象地摊坐在地板上,朝佣人阿姨挥挥手,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佣人阿姨收拾了被瞿琅翻乱的垃圾,重新将客厅打扫干净,收拾妥当之后,出门丢垃圾,等她回来以后,发现瞿琅依然坐在地上。
佣人阿姨问他:“小瞿先生,您要吃点东西吗?”
瞿琅不想吃东西,他想要沈明北。
……
在清潭湾别墅里,瞿琅没找出任何跟沈明北有关的东西,他不安地跑到了东郊公园。
两处地方距离不算近,瞿琅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区保安拦住了瞿琅的车,他说:“没有登记过的车子不能进来,或者你说你是来找谁的,让他来领你进去。”
明明之前过来,都不会被拦住的。
瞿琅很想解释,说他是这里业主的老攻。沈明北的房子在几栋几零几,他一清二楚,甚至,就算是去法院,他也是沈明北的老攻。
可是沈明北不要他了。
瞿琅觉得自己连说出沈明北的名字,都底气不足。
因为沈明北不会来领他进去的。
在保安怀疑的目光中,瞿琅离开了。
瞿琅将车子停在靠近沈明北所住的那栋房子附近,隔着一道小区的墙,瞿琅看不清里头的灯光。
好在这是个新小区,入住率还不高,就只有那么几处亮光。
瞿琅仔细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