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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小田这个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人唤过了!
小田,小田……
她蓦然忆起,当年在母亲的寿宴上,当她以泠泠脆语滔滔念出“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之时,童音稚语惊起四座宾客,在场众人俱自奇之,纷纷赞叹不已!
而那时的母亲春风满面、骄傲自得,亦以己为荣,当即为自己取了“唐蓝”为名……
蓝田日暖,煦沐升烟,而蓝色本为冷调,又怎可能当真似小田一般温暖?
原来,无论是当初那个傻傻的、暖俗的小名儿,还是那个令人艳羡的、冷傲的名字,皆非自己所愿!
过往皆幻,逝如流水,而她,又当真回得到过去吗?
此时看来,十年前的冲动的确幼稚得可笑,而轻率的决定也同样随便的不像话!她相信,假若重来一次,一定不会是如此这般结局!但是,她从未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过后悔,哪怕还有更好的选择——这便是唐蓝!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跳跃着,如清泉般的温柔逐渐轻缓地在一张狰狞冰冷的面具上滑过,那是一个可以安置她内心的彷徨不安之所在!
微微动摇的内心突然间平静了下来。她想,即便她能回去,而他呢?他们又会如何处置他?
唐门规矩严苛繁琐,即便因他是沈浪后人而放过了,可今后二人之间便有如一道鸿沟,再难逾越!
她不愿受人摆布,不愿乞求任何人的宽恕和谅解!自己的命运,她便是要完完全全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容不得任何人置喙!
她曾想过,假使有一天她要回到唐门,靠得绝不会是众人的怜悯和慈悲,而是她自己的努力!她要的,是绝对的自由,是压倒一切的权势,是无人敢阻、无人质疑的声音!
她相信,只有凭借自己的力量,她才能够主宰自己的人生,就算力不能及、有所遗憾,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本无错,何必悔过?”
她只听得自己似乎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她便是这么一个倔强、要强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女子!与父母怄气、离家出走,同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男子闯荡江湖……每一个决定,都是那么的草率和任性,也那么的极端和决绝!
身遭乍然被三个十分精巧的傀儡围住,唐蓝唇角一勾——这一招,太熟悉了!
她记得这招是大哥的好朋友、一个痴迷于傀儡的呆子所创,以三个傀儡封住身周所有退路,唯一的破绽便是上方!
她记得,创下这招的那人书生气浓厚,人也显得有些呆呆傻傻的,可傀儡技法那的的确确是拔尖儿的!若非不善于处理杂务,或许早已成为了偃师房房主也不定……她记得在自己离开之前,那人似乎已可以熟练地操控十个傀儡布阵了,而此时自己身周仅围着三个傀儡,她料定那人必有后招!
她足尖一点,从空中翻起,轻松地躲避过那三枚傀儡漫射出的暗器,在半空中迅速翻转身子,向后疾跃,在身子即将落地之时忽自袖中横抛一物,只见那黑白相间长长的一根极细的锁链,被她内力催动着向远处延伸,直向着远处的唐端击去!退招之中暗含攻势,此等身手着实令人赞叹!
白衣人远远与她呼应,亦一个纵跃猛冲到唐端身边,一掌向他挥去,而唐蓝的锁链即至,瞬间将其后路封死,进退不得!
唐端自知在掌力上远不及此人,不敢与之正面相抗,一个自替身避过了白衣人的掌风,哪知那白衣人的速度着实不亚于自己,攻击转瞬即至,而唐蓝的锁链亦步亦趋,锁头略呈圆形,如同蛇头一般灵活,不论唐端怎么躲避,那锁链都如影随形,摆脱不得!
唐蓝的锁链名唤青思索,平常或藏于袖中,或缠于臂上、腰间,极易令人将之当作饰物,却哪知此物本乃一件极为利害的杀人利器,她在这上面下过苦功,故而运用自如。
此时唐倪的暗器已至,而唐玄海、唐怀生二人早已分左右两边缠住白衣人,唐端趁此机会忙向后一跃,虽躲过了白衣人的凌厉掌势,然而那锁链却仍旧有如一道鬼影,纠缠不休!
唐端见那诡异的锁链又向着自己袭来,急忙施展千机扫换位,却不料与此同时,竟听得不远处“唰唰”几声,而他立刻惊惧地发现,自己施展的千机扫并未成功——他自问傀儡术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这种如初学者一般的感受了……就在他讶异的一瞬间,白衣人的掌风又已至面前……
原来,就在白衣人与唐蓝共同进攻唐端的那一刹那,唐蓝竟突然从左袖中抽出一条同样的青思索,猛地甩向之前困住自己的三个傀儡,并瞬间缠住了其中的一个傀儡,用力一拉,便将自己原本后跃的下落之势转变,反而飞身向前冲去,而身后那原本应该降落之地,竟齐刷刷地井然并排列着五个张牙舞爪的傀儡,严阵以待,倘若唐蓝适才未曾身形转变,只怕落地之时再难脱出!
唐蓝的身子从三个傀儡头顶掠过,她左手向前,右手向后,一手配合着白衣人接连不断地进攻唐端,而另一只手却一面阻击着身后的逐渐追上的傀儡……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