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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发黄的旧报纸,有些简短的文字,有的甚至是从病服上撕下的一块布,用石子在上面磨出了什么。
男人手里有一本破旧的牛皮笔记本,里面夹了许多这样的碎纸条,也有许多笔记,可能是他在躲藏中,就着昏暗的光,一点一点的记下来的。
“这是个被人抛弃的地方,”男人继续道,“很多年前,久到我甚至还没出生的时候,这家病院就存在了。”
“那时候没什么人真的管你是不是心理上得了病,你不正常,和大家都不一样,他们就说你是有病,得把你关起来。”
“这个病院,就是这么个关人的地方,”男人摸索着笔记上的文字,“惹了麻烦的,家里嫌弃的,拿点儿钱出来,丢到这么个山上,就没了心事。”
“人被丢下了,没人再回来看过。”
“院长就拿他们做实验,院长是个疯子,白天仁慈的笑,晚上就变着花样折磨人。”
“人死了,护工就把他们扛到后山,埋起来。”
“有一天,有个姓黄的,终于忍不住了,他一刀戳死了院长,一把火烧了病院。”男人伸出手来,点了点那张报纸。
“可没想到,一切都还是没变,”男人顿了顿,“院长和护工们变成了恶鬼,病人也都死了,变成了冤魂。”
“那些病人活着被人抛弃折磨,死了也还是打不过恶鬼,姓黄的当英雄还没觉出什么味儿来,就叫那些恶鬼撕巴着吃了。”
“从此以后,每一晚,恶鬼都会出来捕食。”
“冤魂要是一次死了,没痛苦了,倒还好,可惜恶鬼不肯放过他们,每一晚被扯开啃碎,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又会复原,胆战心惊的等着下一个夜晚……”
男人泪流满面,痛哭流涕:“我真的要疯了,我想回家,我想见我的老婆和孩子,我想我妈!”
谢清正待细想,耳边却传来极细的嗡鸣,刺的她脑袋生疼,忍不住跪倒在地。
男人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她的脑子被搅成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只能勉强的道:“咱们得逃出去。”
“院长办公室有大门的钥匙,”男人顿了顿,“可我没有胆量……我不敢接近那里。”
“我帮你,”谢清勉强站直身子,“等我拿到了钥匙,我们一起走。”
“真的吗?”男人睁大了眼睛,激动扑上去,“谢谢你,谢谢你!我老婆,我孩子,还有,还有我妈,都会感激你的!”
谢清正努力抵抗他的感谢时,楼梯上的木门,突然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谢清借着楼梯边的油灯看过去,那里站了一个人,白衣外褂,文质彬彬,手里拖了把带血的斧子。
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到晚上了。”
3.7
谢清一惊,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她身边的男人,那人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双手哆嗦的厉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序。
像是认命了,在等死。
张序拎着那斧子,从容的从楼梯上走下来,鞋底敲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斧子被他拖在身后,利刃划在地上,发出刺耳难耐的噪音。
谢清见男人还呆楞在原地,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愣着做什么?跑啊!”
男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扭过头来,无措的看她。
谢清啧了一声,伸手拔出他刀鞘里的刀子,左手冲他一挥:“往门外跑!”
男人慌张的点头,连滚带爬的往门外逃去。
张序拎着斧子站在屋子中央,任凭男人从墙边畏缩的爬过,看也不看,只是含笑盯着谢清。
谢清咽了咽口水,握紧刀子,其实她也说不清楚,她拿这刀子究竟是为了防备张序,还是担心男人挣扎时伤了张序。
“谢记者,”张序率先开口道,“你拿着刀子做什么?”
谢清后退两步,把背抵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墙上,警惕的看他:“张医生,你又拎着斧子做什么?”
“这个啊,”张序歪头看了看沾血的斧子,“我说我要杀猪款待你,你信吗?”
谢清报以同样的微笑:“猪呢?”
“刚才逃掉了,不过没关系。”张序把斧子的长木柄轻轻搁在桌子上,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螺丝刀。
谢清还没来的急警惕,便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身前压了个人,脖子也被什么东西给抵住。
“我会把他捉回来的。”张序轻轻笑笑,螺丝刀皮质的把手抵在她白嫩的脖子上,说不出是威胁多些,还是旖旎多些。
谢清仰着下巴,任他随便怎么戳,眼皮半阂,盯着他的嘴唇。
“想不到,张医生原来是这样的医生。”
张序撇了撇嘴,耸了耸肩:“家里从前是杀猪的,治人杀猪,都会一点。”
谢清又道:“说起来有意思,我倒是突然想养一头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