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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生死一线的经历让她本能闪避,而就在她躲到梁柱后面的同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地钉在了门框之上。
对面房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弓箭手,正拉弓搭箭准备再次袭击。
云昭在箭雨中纵身躲到了院中另一角,在空隙里腾出手来放出了数枚银针。那些银针无一落空,悉数刺进了屋顶弓箭手的咽喉。
看来这些人是早有准备,一方闹出动静,其他埋伏在此的人便一齐出现。云昭避无可避,在逃出院子时被纷乱的羽箭射中了手臂。
她贴着围墙站在寂寥的街道上,头顶寒星点点,指尖鲜血不断滴下。
院落里的狼藉被她遗留在身后,她走了几步,便照惯例拇指抵住箭身一把将其拦腰折断。
她将半截羽箭随手丢下,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些守卫为何没有追出来,便忽然听到不远处响起的一阵脚步声。
她恍然回身,只见十几个黑甲卫手持长剑轻装而来,立马将她围了起来。
——常洛还是慢了一步,乌南王早已派人将驻地保护了起来。
云昭捂着左臂,目光一寸寸从眼前的几个黑甲卫身上一一扫过。
乌南王宫里,暗使司多出暗探,专门在暗地里行事,但却只归太子管辖,而眼前的黑甲卫原本是苏王后在世时培养出来用于弥补禁军不足之处的,只是后来被王上改成了一个独立的编制,又因其极其忠心,所向披靡,一直留存至今。
黑甲卫挡在面前,为首的那个人抬起长剑指向云昭:“王上有令,留活口。”
想必乌南王也是料到常洛会对姜度下手,提前在此埋伏好了人手,抓住活口便是抓住太子的把柄。
云昭抿着唇缓缓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在黑甲卫围上来的那一刻拔腿冲了上去。
银针不消片刻便已用光,云昭虚晃着脚步强稳着身体从旁边的尸体手里捡起了长剑。
黑甲卫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云昭在暗使司待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和这群人正面对上。她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右手手腕处的皮肉开绽,以至于握剑时手指都有些发抖。
月亮缓缓偏离中空,微渺的光线投映在这片刻的僵持之中。云昭紧绷着唇线,强行忍耐住身上密密麻麻蚀骨的疼痛,然后提剑上前……
月色朦朦胧胧,映着满地的斑斑血迹。仅剩的一个黑甲卫虎视眈眈地看着云昭满身是血地割断手中同僚的喉咙,看着她在把尸体丢开的那一瞬间转眸望向了自己。
那双眼睛通红一片,方才还干干净净的脸上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血污。黑甲卫握紧了剑柄,快步上前毫不费力地刺中了那具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
云昭紧咬着牙关,舌尖尝出了一丝腥甜。她左手握住剑锋,右手反向握剑,电光火石之间划过了对方的颈侧。
月光森寒,窄路上的青石板已被血迹染红。云昭跌跌撞撞地沿路走着,身后留下一地血迹随脚步无尽蔓延。
时间已至四更,清风客栈里却还亮着零星的灯火。慕淮坐在书案旁,提笔在平铺的图纸上做下标注。
他便衣来到清水镇已有三日,将地方要塞与敌军主力摸了半成。此次若是彼此僵持时间够长,他便可在战事来临之前将清水镇逐步渗透。
慕淮盘腿坐在书案前,手中提着的笔还未落下,就见原本守在屋顶的扶桑翻窗跳了进来。他动作间带起一阵风,惹得旁边烛火摇曳,屋内一阵晦暗不明。
慕淮抬手挡了一下火烛,偏头看向扶桑时只见他不知道是撞见了什么,满脸惊疑之色。
“王……王爷……”
军营
那晚临近天亮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将街道上残存的痕迹冲了个一干二净。
清风客栈东端的那间屋子灯火亮了一夜,在满街的寒风凌冽中透着微渺的昏黄。
那夜扶桑发现云昭时,她已经不知道在街角布满苔痕的青石上昏迷了多久,只单单看那被血迹浸透的青苔就十分的触目惊心。
云昭在清风客栈昏睡了好几日,期间昏昏沉沉醒来过一次。
那天扶桑正跟慕淮汇报南境军营里传出来的最新消息,大概意思就是说乌南内部似乎有了动静,大战怕是会一触即发,而他们原定计划只在清水镇待五日,现在已经延迟了许久,再不回营怕是会夜长梦多。
那时候慕淮似乎也有些犹豫,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做出个决定,而云昭就在这场沉默里朦朦胧胧睁开了眼。
她既说不出话也动不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手抬起了一点点。慕淮垂在身侧的手被她紧紧握住,指尖由于用力的缘故还微微发着颤。
那力道其实并不重,对于慕淮而言也只是虚虚一握,但却像是磨尽了她所有的耐心。
慕淮垂眸看着她,看着她半睁着眼目光涣散毫无生气。她就那样握着,握了很久,直到手腕处的伤口再次撕裂将白色绷带渐渐染红。
那一刻她的意识其实并不清醒,连她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