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他的话放弃救人，那么弗朗西斯会毫不留情丢开他，然后独自返回黑暗世界。
    他是个魔鬼，但他需要的，是高洁的灵魂和血液。
    没及格的尼尔，对于口味挑剔的弗朗西斯来说，将毫无食用价值。
    至于那点暧昧？
    不过只是个试探。
    冷血的弗朗西斯想，如果尼尔可以更听话，人类青年那份对他产生的感情萌芽，也不失为一种便利的，控制对方的手段。
    怀里的人在动。
    弗朗西斯敏锐的察觉到了。
    当尼尔想要挣脱开他时，他直起身，先一步放开了手。
    .
    “不行！”
    尼尔推开身后的弗朗西斯。
    “那是一船人，一船人啊大佬！”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圣母，但也没法眼睁睁看着一船的人都被僵尸当肉串给啃了啊。
    “阿里斯，你必须帮我！”
    尼尔转身，揪住了高高在上公爵阁下的衣领。
    透蓝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弗朗西斯！
    人类青年的眼睛很漂亮，干净纯粹，蓝的仿佛两颗海蓝宝石镶嵌其中，眼尾下垂，或许以后它的主人是个令女孩子的多情金发男士，但它绝不该像此刻这样……
    弗朗西斯想到一个词：锋利。
    这让他起了点逗弄的心思。
    “哦？”
    弗朗西斯勾起一边唇角，稍稍歪头，睨着尼尔表情严肃急迫的脸，以及他用力到快要刺破皮肤的指节。
    附下身，蜿蜒黑发，顺弗朗西斯肩膀搭在尼尔手背上。
    薄粉的嘴唇凑近尼尔，扬起的嘴唇开合之间，獠牙显现。
    “是什么，让你会说出这样的妄言呢？”
    他的笑容如毒蛇，咬破尼尔的眼珠，自在自满，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恼火。
    尼尔哪怕揪住了他的脖领，却有种反被他勒紧了脖颈上的索命绳的错觉。
    “说出你的筹码，尼尔，也许你可以用你的愚蠢取悦到我。”
    “我……”
    “嗯？”
    尼尔被这样的阿里斯吓到了。
    现在的男人，像个在危险世界脱帽行礼的疯子。
    不过别小看我！
    兔子急了还特么咬人呢！
    尼尔咽口唾沫，胆小地闭上眼睛冲他大喊：“你说你不会管他们我信，但要是我……”
    你？
    让我听听你用什么换，血？还是幼稚的祈求？
    弗朗西斯懒懒‘嗯’了声，态度敷衍。
    尼尔咬牙说：“我要冲到最前面呢？我要是去女尸那里送死呢！？”
    弗朗西斯：“…………”
    “我、我知道，阿里斯我们是有契约的！在我没成为合格的‘食物’前，你签了契约要保护我。就算我不求你，只要我被僵尸伤害，你一定会为了保护我而出手，我、劳资也是有筹码的。”
    “我的筹码就是——你！”
    “阿里斯，你就是我的筹码！”
    “……………
    ………”
    青年憋红了脸，紧张的声音余音消散在嘈杂的背景中。
    弗朗西斯怔住。
    随后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猛地亮起来，绅士的笑容突破了防线，越咧越高，比兴趣更高的名为兴奋的东西在他眼中燃烧成猩红色。
    “呵……”
    在尼尔以为阿里斯会揍死他的时候，他听见对方夸赞。
    “乖孩子！”
    尼尔错愕的睁开眼睛。
    人流从他们身边拥挤而过，弗朗西斯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惑人的容颜近在咫尺，第二次出现了如此热烈的表情和眼神。
    第一次，还是弗朗西斯瞧见他的灵魂的时候。
    “利用黑暗，带来光明，你很好！”
    弗朗西斯的双眼压着他的目光，侵略进来，燃烧他，让他跟随对方高兴而高兴。
    ‘噗通、’
    ‘噗通。’
    尼尔傻傻的笑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
    大概是因为只会嘲讽他的男人终于肯夸他一句。
    但捧着他脸颊，与他鼻息交错的男人很快松开了他。
    弗朗西斯热烈的感情涌动不过几秒就回归与平静。
    “去吧。”他抬手，指尖从尼尔的下巴向下划过喉结，带着鼓励：“去做你想做的。”
    闻言尼尔瞪大双眼，瞳孔收缩。
    他赢了……
    赢了一把、在弗朗西斯手里赢了一把！
    这比征服世界还要让人激动的感情冲刷过大脑，尼尔兴奋地握拳重重点头：“嗯！”
    他转身大力推开那些拥挤的人群，向杜纳林跑过去。
    “杜纳林——”
    “淦！别被蛊惑，那都是骗人的——”
    “死而复生是骗人的！那个女尸已经变成了僵尸，快跑！大家快跑！”
    清亮的吼声压下一片嘈杂纷乱。
    他背后弗朗西斯握住手杖，手从空气中划过冒出燃烧的黑色火焰，很快他空空的手掌中多了一顶礼帽，被他安放在自己头顶，帽檐和高挺的大衣衣领遮住了他的面容。
    猩红狭长的双眸倒影着金灿灿的金发和青年吃力的背影。
    笑容中，獠牙显现。
    ……
    尼尔喊完有一部分人动作迟缓了片刻，但在吉娜夫人的咒语声中又开始朝着前面送死。
    玛德，果然是这个老女巫搞的鬼！
    眼看着伯特子爵不善的目光扫过来，凝视他对身旁的管事吩咐什么。
    尼尔也急了，他先抓住杜纳林的手臂，不管三七二十一——吃我一发友情破颜拳！！
    “嗷——”
    剧烈的酸痛直冲大脑，杜纳林捂着鼻子，眼泪和血一起喷涌，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
    “我的鼻子！尼尔你干嘛打我……”
    尼尔一看有效松口气：“别怪我，鼻子这地方是脆弱易感区，比踢那啥都好使。”
    杜纳林生理泪哗哗流：“那你也不应该……嘶。”
    尼尔说：“谁让你们听不见似的，快点，那个女尸要苏醒了，她肯定就是杀害亚安的凶手，我们不能让别人也被她跟子爵害死！”
    杜纳林听到复仇瞬间坚强起来：“对！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迷迷糊糊的……我的天，别挤我……这群人疯了吗？！”
    “他们和你一样……和我学先把人打醒再说！”
    “好！”
    两人在人潮里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