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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对他来说画这个没什么难度,所以我把水递到陈九眼前的时候,他还能分出一只手来接。
“你晚上都几点睡啊?”墙上的钟已经指向11点半了。
“没准。”
陈九说着单手拧开了矿泉水瓶。
我拉过椅子坐在他旁边,“你总这么熬夜身体吃得消吗?”
“习惯了。”
他把水瓶拧好放回地上,继续在纸上刷刷地画,这声音倒是让我想起了复读的那阵时光,一切好像又变得温柔了起来。
“我觉得这声音有催眠的效果。”
本来在房间还毫无睡意,这会儿吊扇的小风呼呼地吹着,困意也跟着袭来。
“你可以睡客厅。”
“是吗?那我可不可以在你房间打地铺。”
我打了个哈欠,得寸进尺道。
“可以。”
陈九说着抽过烟盒往嘴里叼了根烟,然后继续画画。
这回答可真是出乎意料,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点困了,话没过脑,随口一扯。
但他的回答倒是拉回了我的神智,为了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我听到这句话立刻起身,火速回了储物间把上午刚铺好的床垫被褥打包,抱在怀里直接往陈九的卧室走。
要说这房子的构造还真是奇怪,我想一室一厅卧室并不会大到哪去,没想到陈九的房间还真挺大的。
布置也很简单,一张很大的席梦思双人床,旁边是一个带书柜的电脑桌,然后就是一排大衣柜,柜子中间是一整面干净的镜子。
我最后把地铺打在没有柜子的那边,又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过遥控器把温度调到26度,当然我本人并没有如此自律,主要是担心陈九晚上进来睡觉的时候会受冻。
把遥控器放回原处的时候,我看到了床头柜上摆着的《美术理论》,我记得这书还是我们今年冬天一起在书店买的,没想到陈九还带来了。
我翻了几页想洞悉下陈九的精神世界,没想到最后居然看睡着了。
半夜被尿憋醒的时候,我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向床上,居然还是空的。
我摸过手机,已经凌晨4点了。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一开门就被烟味呛得咳了一声。
“醒了?”陈九隔着烟雾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还不睡啊?”我走到他身边,画上已经变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桔子树,我甚至还能看到桔子上的水珠。
“客户急着要。”
我几乎瞬间就理解了陈九为什么会在我提出打地铺的时候如此爽快地同意,因为这人作息时间根本就异于常人,保不准那会儿我要是说睡床上他也会爽快答应。
我去厕所放了个水以后人也清醒了大半,路过客厅看了会儿他画画,“明天我去买菜吧,你不用管了。”
反正我假期闲着没事干,把买菜也包了,这样他还能多睡一会儿。
我看陈九也没表现出异议,就继续回房睡了。
快清晨的时候我又朦朦胧胧地起床撒尿,我发誓以后睡前绝对不喝水了,这一趟趟的,啊…释放完后终于又可以投身到柔软的大床中,好舒适啊,好软和啊。
感觉鼻息间都是好闻又熟悉的味道,我贪恋的深深呼吸着,然后放松的翻了个身,把手搭在一旁。
这一觉我睡得非常安稳,也难得的没像个八爪鱼一样动来动去。
早上,在我睁眼之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入眼的不是空旷的床底而是那张让我心心念念的脸,这梦也太结合现实了吧。
我闭上眼又睁开,半边手臂被我自己压的发麻。
草,不是梦。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陈九睡相很好,呼吸也很浅,睫毛看起来又长又翘,我顺着那张侧脸一路看下去,我的手隔了一层薄薄的被子正搭在他腰上。
靠……这刺激太大了,我怎么就睡他旁边了?
还没等我缓过来,就听到他开口,“醒了就把手拿下去。”
他声音沙哑地说。
“我…可能是梦游了。”
我磕磕绊绊地解释,但我的手却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我的呼吸喷在了陈九的脖颈间,这距离实在是太危险了。
“陈九…我的手…麻了…”
陈九闭着眼把我的手从他的腰部拎开,动作就像是提溜着一只偷溜上床的小狗。
此刻我应该赶紧下床,但我的‘小兄弟’却生机勃勃。
我再怎么有色心也没贼胆在他床上解决生理问题,只能缓慢地翻了个身背对他等欲望稍缓下来。
诶,这可真是,我必须找个渠道发泄发泄我这旺盛的精力。
还别说我去买菜的时候,还就真在家附近找到一个散打馆。
于是开学前的那段时间,除了每天负责买菜做饭,白天基本就耗在散打馆了。
陈九的作息很不规律,熬到凌晨五六点是常态。
但自那以后我倒是没再越界睡到他的床上。
我觉得他的生活和高中相比并未好转,还是很辛苦,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
虽然不用照顾奶奶,但每天还是会给奶奶打电话。
就这样我离陈九规定住到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老萧和陆沅也返回了江州,他两还特地坐了一个半小时高铁来找我们吃饭。
开学之前舅舅也特地叫司机来接我一起吃了个饭,问要不要替我在校外租个好点的公寓。
我和他说现在和朋友住一起,暂时用不上了。
虽然我不确定陈九会不会让我继续住下去,但是只要我脸皮够厚,一切都不是大问题。
第三十九章
学校规定新生军训期间必须统一住宿,开学前一天我去学校报道处领了新生手册之后又回了陈九的家。
陈九也没提要我搬走的事,他明天也要开学,无间歇的家教生活终于告一段落。
我走之前装傻把铺盖卷搬回了储物间,眼不见心不烦,要是他见着了再想起来把我赶走就得不偿失了。
我去商场买了个随身的小行李箱,把几件换洗衣服塞进去,其他行李都塞回储物间的大行李箱,我甚至连牙膏牙刷都留在陈九家没带走,到时候直接去学校买新的就行了。
学校是上床下桌的标准四人寝,虽说我不想住校但还是交了住宿费,毕竟也没几个钱,回头和辅导员打个申请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我在楼下的超市买全了生活用品,到宿舍的时候舍友都到齐了,他们见我进来就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下,我们都是学校今年新增的环工专业的,因为分数不够高被调剂进来。
我和其中两个舍友是本省的,还有一个是北方的,大家看起来都很好相处。
要是没有陈九,我这四年住宿生活应该也挺愉快,但偏偏公交11号线的‘江州东路’附近有个不属于我却让我心心念念的家。
我分到二号床位,睡我旁边的叫严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