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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记录时间和早晨用滴滴声叫醒他们的职责。
它几个月前坏过一次,沈凌志找了很多店才勉强把它修好。
此刻它发出了微弱的光亮,扎得彭靖的眼睛有点疼。
晚上十一点半,沈凌志还没回来。
彭靖翻了个身,把被子拉到下巴处,呼了口气,他看到空气中渐渐凝起一团白气,然后又慢慢散开,彭靖心里的不安感也跟着那团白气扩散开来,像湿润的棉花逐渐干燥,蓬松又强势地充斥了整个心房。
他几乎要等得睡过去。
天花板上开裂的墙皮似乎多了不少,彭靖揉揉眼睛,他开始数那些张牙舞爪的墙皮,整整有十块,这间出租屋实在是太破太小了,彭靖对它生出点不满来。
他不想让沈凌志怕他洗澡不热,总让他先洗,彭靖想要一个热水器,就像理发店里的那种,只用稍微转转水龙头,它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出温热干净的水流,到时想冲多久便冲多久,哪像现在,怕水不热还怕水不够,彭靖睁着眼睛,又看到那个塑料衣柜,他还想要一个真正的衣柜了,哪怕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衣柜,到时他和沈凌志会有很多衣服,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晴雨冷热,他们都可以找到合适的衣服。
彭靖突然想起来,刚出狱时自己是很庆幸他能有一个落脚地的。
那时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份工作,以及每天能有钱吃饭。
但他好像越来越贪心了,于是他又得到了热水壶和保温壶,以及夏天用的小风扇和冬天盖的大被子,原来人的欲望是会随着幸福感扩大的。
彭靖现在想要更多更好的东西,因为沈凌志和他好,他于是就兴高采烈地勾勒他们更好的未来。
是不是应该要找新房子了呢?彭靖迷迷糊糊地想,梅姐最近又给他涨了工钱,这几个月攒下来的不少,好像是有条件换地方了,那到时应该是要找多大多贵的房子?或许他们可以找一个厕所大一点的,如果能有花洒就更好了,要是有一个小小的多余空间也很好,不知道沈凌志想住在哪,还有手机,要买手机才行,彭靖把脸埋进被子里更多了点。
门终于响了。
彭靖猛地睁开眼,飞快坐起来,瞪着站在门口的沈凌志,委屈地控诉:“你去哪了!”
沈凌志没想到彭靖还没睡,把满是灰的脏手往身后藏了藏,眼神有些躲闪:“怎么还没睡啊…”
可抬头又看到穿着短袖的彭靖坐在床上,沈凌志皱着眉吓他:“你先盖好被子,很冷,不要感冒。”
彭靖气鼓鼓地盯了沈凌志一会,还是乖乖地缩进了被子里,但是赌气地背过身去看样子不肯再理沈凌志了。
沈凌志一身灰,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哄彭靖,又不愿将自己晚归的理由告诉彭靖,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去阳台洗手了。
再回来时却听到床上的人闷闷的说话声。
“给你留了热水。”
沈凌志看着被子里小小的一团,脸上担心的表情松动了点,他想过去揉揉彭靖的头,也不知一个吻能不能哄好他,但现在衣服实在有些脏,沈凌志忍着心痒,收拾了衣服赶紧进厕所洗澡了。
他洗完后再厕所活动了好一会的肩背才出门。
今天用力过多,现在肩背酸疼,特别是手臂那一块,沈凌志试着捏了捏,肌肉处的疼痛让他没忍住倒吸一口气,但他又怕彭靖听见,赶紧收了声,咬着牙齿自己放松肌肉。
要是被彭靖知道,大概又要闹脾气闹得眼睛通红,憋着气不理人。
沈凌志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好笑,彭靖瘪瘪嘴,就要忍不住掉眼泪了。
他问彭靖,以前怎么不见你那么会掉眼泪?
刚认识那会,彭靖整天摇头晃脑笑嘻嘻的,没找到工作也不烦,拉着他跑去广场看大妈大爷跳舞,第二天依然精神十足地满大街跑着问招不招人洗头。
彭靖听他这么问,伸出脚轻轻踹了他一下,跟他嘴硬:“我哪有很会掉眼泪,你睁眼说瞎话。”
但其实前天晚上才被他顶得又哭又叫。
沈凌志真喜欢他。
哭也喜欢,笑也喜欢,当然,还是要少哭一点。
他把灯关掉,借着阳台透出来的光掀开被子上床。
身边的人动了动,但没像往常一样主动往怀里靠,依然背对着他,看着还像在赌气。
沈凌志往那边靠了靠,手臂率先揽在人腰上,彭靖没挣扎,说明不抗拒,沈凌志得寸进尺起来,干脆整个人贴过去,亲他后颈,低声叫他:“彭靖。”
彭靖身上可真好闻,沈凌志用鼻尖抵着后颈的一小块软肉,嘴唇在上面吮了一个小红痕出来。
阿靖不理他,看来这事是有点严重。
沈凌志又压低了声音,侧脸在彭靖后颈上蹭,声音又低又有些委屈:“阿靖,今天太忙了,一直忙着,身上酸疼得难受。”
他耐心地等彭靖转过来,顺便一直亲彭靖的肩膀,又轻又密。
彭靖一听他疼,果然转了身,微微撑起手臂,着急地问:“哪疼?疼得厉害吗?”
沈凌志抓着他手摸自己的肩膀,腰上的手一带,彭靖就乖乖滚进了他怀里,手臂箍着的那截腰软得像温水,又滑又腻,彭靖的手抵在他胸口,他被沈凌志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肯看他,可眼里又有些生气,只好撇撇嘴,别过脸去。
“你亲我一会,就不疼了。”
又骗他。
彭靖伸手锤了沈凌志一拳,正要推开沈凌志,却听到沈凌志闷哼一声,听起来似乎有点不舒服,他重新着急起来,手捂着被锤的地方,缓慢地揉,紧张不安:“哪里疼?对不起,我不知道…”
实在有些疼,沈凌志呼了口气,他有些无奈地编了个借口:“今天生意好,炒菜太久了,手臂有些疼。”
“我给你按按吧,”彭靖心疼地揉着沈凌志的手臂,“要不明天该难受了。”
他捏着沈凌志手臂上鼓鼓囊囊的肌肉,气也消了一大半。
“我想起来,之前你也帮我按过,”沈凌志舒服得直眯眼,“那时候我还在便利店上班呢。”
彭靖被他这么一说,脸先红了起来。
那天晚上他说帮沈凌志按按背,没想到人坐起来就先把上衣脱了,裸着紧致上身,彭靖摸着沈凌志一身肉,心猿意马,手下没什么力气,光想着怎么灭火了。
“你还说,”彭靖忍不住抱怨,“当时你把衣服脱了,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按了。”
他现在想起来沈凌志做的那些事,恨得牙痒痒:“就会勾我。”
沈凌志听了觉得好笑,把人抓进自己怀里一顿揉,语气无辜:“我哪勾你了?”
彭靖现在想想真是离谱得厉害,沈凌志还明知故问,他拧起眉毛,说得磕磕绊绊:“你洗完澡不穿衣服,还老抱我…压我,还有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