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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塑?”
    “其实也跟店里的人偶一样,我做好设计,之后可以修改、翻模。”
    卓文朗点了点头:“可以。”
    他别有深意看着冉绪,忽然发问:“怎么想着自己做雕塑了?我以为像你这种学画画的,可能会画个稿子出来让工厂做。”
    “啊……”提起这个,冉绪挠了挠头,“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很喜欢这些,小时候带着我雕过不少东西,石头、章子或者树根之类的。”冉绪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一些小时候的片段。
    记忆里的父亲是个很和蔼的人,从来没嫌弃过冉绪身上落下的残疾,相反,他乐得带着冉绪在屋子里研究雕刻。
    “是吗?那真的很巧。”卓文朗脸上挂着惯有的笑意,看向冉绪,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也很喜欢雕点小玩意。”
    “你看到靠墙那个柜子了吗?柜子里摆的小人,都是她生前做的。”
    给大家道个歉,我最近实习刚开始,又赶上期末考试,所以更新有点不稳,明天不更新,周二应该会有更新,这周我时间排得有点乱,等周二更新之后告诉大家剩余的更新计划~不过每周应该不会少于五次更新,所以请大家放心
    第三十三章
    卓文朗很少提及他的父母,这是冉绪第一次听到关于他母亲的事。
    “她把她生命最后一段时间浪费在那些人偶身上。”卓文朗的语气平淡,单凭语句内容来看,应该包含怨气,但又因为太平淡而变得仅仅像个陈述。
    冉绪拿不准他的意思,不知道应该做何回应。
    不过,好在卓文朗也并不需要他给出什么回应,将演讲稿平整放进公文包,招呼道:“走吧,我们现在去学校。”
    今天卓文朗好像换了一辆车子,还是低调沉稳的黑色,空气里弥漫着皮革的味道,或许是因为太新的缘故,这味道略有些冲人。
    冉绪从后视镜里瞄见后座上的一堆摄影器械,哪怕他对在摄影方面并不专业,也能看出来那些东西价格昂贵。
    “您为了讲座准备了好些东西。”冉绪感叹道,倏地又想起卓文朗之所以会参加讲座,好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帮他摆脱那些谣言。
    好吧……这样想或许有点自以为是,但现在两个人都那样亲密的亲吻过,冉绪自认为卓文朗应该是喜欢他的,虽然并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但像卓文朗这样内敛的“行动派”,应该已经算是表达很清楚。
    “你的脸很红。”身侧开车的男人忽然开口,趁着红灯的时候,转过来别有深意对着冉绪露出笑容,“在想什么?”
    冉绪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抿起嘴没说话,那样子却反倒是将心中的念头暴露无疑,卓文朗嘴角的笑意更深,不过也不打算为难冉绪。
    “这个周末准备好和我去徐子昂的画展了吗?”他岔开话题。
    冉绪连忙点头,他已经期待这件事情很久了。
    两个人在车上就着画展的事情聊了一会,很快就抵达市二美院。
    学院里没有修建地下停车场,卓文朗就把车大喇喇停在礼堂后面,冉绪抱着文献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
    虽然演讲的嘉宾一般会走礼堂的后门,但卓文朗显然是故意的,车子停好又绕了一大圈走到礼堂正面。
    那里已经站了一些提前到的学生,几个眼尖的女孩子,一下就把目光锁定在卓文朗身上。
    “是aiden吗?”
    “应该是,你看,院长过去接人了。”
    “他真的好年轻,看上去跟咱们也差不了多少吧。”
    ……
    “小绪!”林莹莹挤到前面,她帮冉绪接过一半手里面的东西——卓文朗今天带了不少东西,有部分是给参与讲座的学生带的礼物。
    冉绪做足了“小助手”的样子,一个人抱着很是费劲。
    周围的学生被林莹莹的声音吸引,顺着看向冉绪,这个进来处在“流言中心”的主角。
    “学姐。”冉绪不太习惯被注意,他尴尬笑了笑。
    林莹莹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一派自然:“我帮你拿进去,走吧。”
    那头卓文朗跟学院的老师寒暄两句,走入会场。
    ·
    那天,卓文朗的演讲非常成功。
    即便是进入大学之后听过那么多人演讲,冉绪始终觉得还是卓文朗的讲座最为出色:无论是他风趣又不失正经的语言,还是恰到好处的内容安排,都让观众全身心投入其中。
    当然,或许还有一个原因……他真的很有魅力。
    冉绪坐在台下第一排,手里抱着一束学院安排的花,目不转睛看着聚光灯下那个英俊的男人——他似乎总能在不同的场合表现出最完美的样子。
    一个温和的玩具店老板、一个略有些严厉却仍宠爱弟弟的兄长、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摄影家……一个包容和体贴的爱人。
    “我知道很多摄影师会在一个地方反反复复拍摄大量照片,再从中进行挑选,但对于我来说,时间太宝贵了,所以我留给每个地方的机会只有一次。”
    卓文朗切换掉幻灯片,荧幕上出现了一张原野的照片,天空灰暗,然而中间一道瑰丽的、橙粉色的光芒从交界处划出,映着一棵幼树的剪影。
    “当地人告诉我,我来得不巧,因为那天下雨,整片花田被雨水打湿之后,在暗光下拍出来的都是废片。”卓文朗的目光在观众席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冉绪那个方向,笑了笑,“虽然没有照到举世闻名的花田,但是我拍到了这个,在雨停之后,夕阳从乌云中窜出的一瞬间。”
    “人们似乎总喜欢给浪漫下定义,风花雪月,无非就是这些。而当你举起相机的时候,什么在你的取景框里,哪怕只是一棵长得歪扭、营养不良的幼树,这些被你框进去的东西才属于你……”
    “但它并不浪漫!”
    卓文朗的话只说了一半,忽然有一道男声从观众席上传来,颇具穿透力,引得周围骚动起来。
    说话的男生明显情绪不稳:“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整天就知道说些玄乎的东西唬人,你知道吗?无论你说得再怎么动听,大部分的人毕了业就得转行,没钱,怎么谈理想?”
    “你们只是希望多骗几个人进入行业,然后变多几块垫脚石,让自己显得更高罢了,你考虑过有学生的经济条件不足以支持他,他却会因为你一两句话而冲动去追求不可得的东西吗?!”
    赶来的老师连忙将男生压下去,而卓文朗在台上仍旧挂着笑意,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插曲。
    冉绪却忽然觉得不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