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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守起初并不信任药秦,不让他靠近沐青天。
    药秦声音平静,说:“草民愿立生死状。”
    朱敬守不屑地笑了。
    “你的命,值钱吗?”
    “或许。但王爷是个聪明人。”
    药秦竭尽全力,施针放血用药,终于把沐青天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
    军医对药秦的医术赞叹不已,每天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边打下手学习。
    朱敬守发现,药秦变得不一样了。
    过去的药秦易怒且愤世,行事鲁莽,而现在的他浑身环绕着“沉静”的气息,一举一动皆有条理。
    “人都是会变的,王爷。”药秦说。
    不。
    朱敬守在心里反驳。
    他对沐青天的感情永远不会变。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该写写顾帆了。
    小剧场:
    朱敬守: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第93章 过去现在和将来
    重筑居庸关大同城的防守, 清点伤亡,运送粮食……做完这些事,金秋已过,寒冬将至。
    在药秦和柳归舟的调理下, 沐青天内伤痊愈, 胸口处留下了一块淡粉色的印子。
    朱敬守随身带着宫廷秘药,一开始想给沐青天把伤疤去了。
    “留着不好吗?”沐青天躺在朱敬守怀里, 用手指缠他的头发。
    “还是说你嫌弃我, 觉得不好看?”
    朱敬守赶忙亲了亲他的眼皮,宠溺道:“怎么可能。”
    “在我眼里,卿卿怎么都好看。”
    朱敬守只是怕沐青天看到这个疤会想起那天经历的事, 还有濒临死亡恐惧。
    沐青天嬉笑着钻进被子里, 在朱敬守左胸口印了个牙印儿。
    “一对儿。”
    “别闹。”
    朱敬守忍着火气把人裹起来。
    最近天冷了,城内炭火短缺,还在等朝廷的物资, 朱敬守不敢让沐青天出汗再着凉。
    “我不怕的。”沐青天突然说。
    被箭射中从马上跌落的时候, 他眼前闪过朱敬守的背影,走马灯上全是他穿越过来后, 与朱敬守相处的一点一滴。
    “嗯。”朱敬守抱紧了怀里的人, “我一直知道。”
    他的卿卿是天底下最勇敢的人。
    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朱敬守想起了一件事, 问道:“卿卿,你想回京城过年吗?”
    沐青天伸了个懒腰,手不老实地往被子下面钻。
    “皇兄让咱们回去?”
    这个称呼实在是拗口, 可朱敬守不让他改。沐青天提议叫“哥哥”,然后又被拎回房间爆炒。
    毕竟某些时候沐青天也会放弃尊严叫朱敬守“哥哥”。
    “倒没有。”朱敬守身体僵住,抓住沐青天作乱的手。
    “你刚打了胜仗, 肯定不少人想巴结。”
    沐青天无惧皇威,边打哈欠边动手。
    “我不太想回去。”
    在大同城比在顺天府要自由很多,想亲就亲想睡就睡,没有早朝,也没有周太后。唯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他爹娘。
    不过因为沐青天帮助朱敬守揪出了很多北元奸细,守城有功,朱佑樘“大公无私”、“毫无私心”地免了沐家的罪。
    沐禹石感念皇恩,甘愿将家财全部充入国库。
    朱佑樘乐了。
    弟媳上道,弟媳家里人也上道啊!
    朱佑樘非但没抄沐禹石的家,反而还赐了“忠义”的牌匾,升沐家为皇商。太后只是派人来问了一嘴,便没了下文,等同默许。
    谏官上书说沐青天贪污银两、越狱,两项重罪加在一起,不斩首难平民愤。
    朱佑樘坐在龙椅上凉凉地说。
    “那爱卿你去大同城替沐青天的位置。”
    “这……皇上,老臣……”
    朱佑樘打断他的话。
    “行了,沐青天越狱是为了帮庆王退敌,情有可原,朕赦他无罪。”
    没过几天,这个谏官就自请归田了。
    经过这件事,跟沐青天有过节的大臣悔不该当初。
    看皇上的意思,是真的要重用沐青天了。
    现在沐家夫妇应该还住在沐青天的宅子里,焦急地等儿子归来。
    朱敬守对沐青天是百依百顺,既然他不愿意回顺天府,那就留在大同过年好了。
    “居庸关有有没好玩的地方?”沐青天问。
    朱敬守想了想,说:“四处都是陡峭的山。”
    沐青天撇撇嘴。
    “其他地方呢?”
    好不容易来一次边关,总得看看什么再回去。
    “卿卿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朱敬守低喘着,闭上眼睛抵住沐青天的额角。
    “那除夕夜,我们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沐青天红着脸,悄悄伸出手抓住枕头边的白布,缩回被子里擦干净自己的手。
    “好呢。”
    “哦对,不许骑马。”
    朱敬守听到这句话后,笑得一颤一颤。明媚和慵懒此时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明天我就去告诉看管马厩的士兵,不许再让严勋礼靠近马棚。”
    严勋礼退敌有功,朱佑樘听说他的身世后,直接命大理寺翻出当年的案子,还了严家清白。
    他不仅洗掉了身上的罪名,还被封了四品“忠武将军”,有了爵位。
    严勋礼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冬天的,整日带着崔瀚出去“跑马”。
    当然,是不是只累着了马,那可说不清楚了。
    总之崔瀚现在一看见马,屁股就疼,两条腿还打颤。
    又是一年好气象,大同城内张灯结彩,百姓脸上都挂着喜气。
    即使是在冬天,各家各户还是搬出桌子,沿着长街摆了两排。他们把地窖中剩下的烈酒拿出来,倒在陶碗中,摆上桌。
    将士们从长街中走过,随手就可以拿起一碗,一饮而尽。
    酒水是冰凉的,里面还掺杂了棉冰。可划过喉咙的瞬间,从上至下都烧了起来。
    “兄弟,敬你。”
    一个士兵拿起碗,将里面的酒洒在地上。其他士兵见状,纷纷效仿。
    顾帆远远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柳归舟和柳断,抄起一碗酒灌进胃里。
    而这场宴会的主人,庆王朱敬守,此时正抱着他的王妃驰骋在北方的雪上。
    说了不骑马,但沐青天刚迈出门就喊冷。要是真的不骑马走过去,半路山沐青天就得被冻成冰棍儿。
    朱敬守挑了匹老马,又给沐青天裹了两条貂毛氅,穿上他的狼毛披风,出城奔向一望无际的白。
    “好爽啊!!!”沐青天坐在马背上放声大喊,冷风直往他嘴里灌。
    “沧海一粟,恒河一沙!”朱敬守也跟着大喊出声。
    天地旷远,万籁俱寂,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骏马奔驰在雪原与夜幕交接处,渐渐不见了踪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