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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员外不过是个诱饵, 而他也知道自己只是“诱饵”。
    北元人绑了他的家人之后,逼迫他合作。范员外没办法求救,因为自己夫人儿女的命还在北元人的手上。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换家人活下去。
    北元人故意泄露踪迹, 还让范员外装成很“心虚”的样子, 目的就是引诱沐青天上钩。
    只可惜,范员外到死都不知道, 北元人手中的“把柄”、他的家人, 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命丧刀下了。
    “快往大同送信。”柳归舟还算冷静,对柳断说。
    “好,孩儿马上去寻信鸽。”
    崔瀚有些犹豫, 不住地用鞋底磨着脚下的石头。
    柳归舟察觉到他的想法, 说:“崔公子骑马去追吧。”
    “可你眼睛看不见,不能没人看着。”
    “我眼盲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不用担心。”
    崔瀚深深看了柳归舟一眼, 叹了口气, 说。
    “先生大义。”
    ——
    凛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沐青天压低身体, 紧紧攥着缰绳, 一刻也不敢耽搁。
    初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开,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看样子不久就会下雨。
    沐青天顺着北元人说的道路前行,路上瞧见了很多士兵。
    不过这些士兵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攻击, 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
    沐青天更加放心,用帽子遮住脸,假装自己是入城的范员外。
    天气越来越不好, 他甚至能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的雷声。没过多久,天空下起小雨。晨雾散去,雨雾又起,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
    等等……
    雨水滴在沐青天的眼皮上,突然撞明白了什么。
    快行至大同时,沐青天突然拉住缰绳,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平原。
    大同城门就在眼前,就连厚重的雨也遮挡不住巍峨的城池。
    北元人为什么不阻拦他?
    如果范员外只是引他上钩的棋子,那范员外完全没有必要去大同,运送药材的借口更是无稽之谈。
    雨点打在沐青天身上,很快将他的衣服泅湿。
    既然北元人等的不是范员外,那他们等的是谁?
    沐青天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察觉到自己中计了。
    范员外表现得太明显了,没想到居然是计中计,套中套。
    寂静的平原变得凶险无比,在雨雾的掩饰下,仿佛一张黑洞洞的网,正等着它的猎物。
    北元人已经掌握了他的动向,此时返回肯定会路上埋伏的士兵被抓住。
    留在原地等,北元人发现他没有出现在大同城门口,定会过来搜寻。
    最安全的地方,只剩下大同城了。
    沐青天下马,脱掉自己的外衣,拆下马鞍上的一块板子劈开,分别固定在马的左右两边,而后将帽子挂在最高点撑起来。
    从远处看,被脱下的衣服就像是一个人。
    沐青天再次上马,努力把自己藏在衣服后面,希望能骗过北元人的弓箭手。
    与此同时,小王子正在大营中,等着消息。
    “可汗,沐青天到了。”
    小王子狂妄地笑着,说:“让苏德敖噶准备。”
    “务必要在汉人的注视下……”
    “射杀沐青天。”
    ——
    “王爷,有人正在快速靠近南城门!”
    士兵快步走近营帐中,跪下抱拳道。
    “是什么人?”
    “雨太大,看不清楚。”
    朱敬守害怕这是小王子的诡计,于是把指挥调度的工作交给顾帆,然后披上盔甲随士兵前往南城门。
    登上望楼后,朱敬守从严勋礼手上接过弓箭,搭上箭对准远处平原不断靠近的黑点。
    守城弓箭手见状也纷纷搭弓拉弦,严阵以待。
    黑点慢慢近了,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雨中随马上下摇动的衣摆……
    朱敬守眯起眼睛,几乎是瞬间认出了沐青天的衣服。
    “卿卿?!”朱敬守错愕道,紧接着大喊:“都把弓放下!放下!”
    “放下弓箭——”
    守城军不明所以,听从命令松开绷紧的弓弦。
    藏在树林中的北元探子看见守城军解除戒备,立刻告诉了身边的苏德敖噶。
    苏德敖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他弯腰提起脚边巨大的弓,从箭篓中抽出一支羽箭。
    这把弓太奇怪了,不仅长得离谱,快有普通人的一半,而且弓身上还加了许多笨重的装饰。
    与它搭配的羽箭也是特制的,箭杆有人的拇指粗,羽毛根部用金属固定,非常锋利。
    苏德敖噶是唯一能拉得动这把弓的人,也是北元的神射手。
    没有他射不中的东西。
    泛着寒光的箭头慢慢对准了马上圆圆的“脑袋”。
    苏德敖噶嗤笑一声,向下移了几分,绕开了沐青天设置的“障眼法”。
    他没有立刻松手,而是耐心地等着。
    雨雾遮挡了他的视线,但也没有多大影响。
    终于,在马腾起的一瞬,他看见了衣服后隐藏的人。只一眼,他就牢牢记住了沐青天的位置,估算出心脏缩在。
    乌云突然散开,一束阳光打在地面。
    在苏德敖噶发现沐青天的时候,朱敬守也发现了树林中箭头的反光。
    “不好。”
    朱敬守立即提弓,想要阻挡从树林中射出来的箭。
    沐青天胸口疼了一下。
    他不解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什么都没有。
    鲜血从口中溢出,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沐青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城门旋转着,越来越低,越来越矮。
    啊,原来是他跌下马了吗?
    朱敬守目眦尽裂,直接放下了城墙内系着的绳子,不顾一切地拉着绳子跳下去,连滚带爬地奔到沐青天身边。
    “王爷!”
    严勋礼心都快被他吓停了,连忙组织城门后早早就位的守城军出城门,掩护朱敬守。
    苏德敖噶骄傲地扬起下巴,再次搭弓,准备射杀朱敬守。
    可惜守城军很快就位,在周围竖起了密不透风的盾牌墙。
    雨让箭的力量变小了,苏德敖噶没把握能像平常一样射穿盔甲。
    权衡再三,他选择撤退。
    阵中央,朱敬守甚至不敢触碰倒在地上的沐青天。
    掉在旁边的箭头上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刷殆尽,沐青天仰躺着,脸色苍白。
    雨滴不断落在他的脸上,汇成道道水流,向侧边流去。
    “王爷!雨越来越大了,必须退回城中去!”
    天空一道惊雷,炸醒了朱敬守。
    他赶紧跪下抱住沐青天。
    好凉。
    朱敬守脱下自己的衣服,轻轻把沐青天裹在自己的胸前,想用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