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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决的办法。
柳断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他只在乎父亲口中的那个“少年”。
“他后面怎么样了?”
“应该是长大了吧。”柳归舟像是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情绪一下变得低沉。
柳断识趣地没再提,而是说:“先生不如先拿我试试。”
“你……”
柳归舟最终没说出那句话。
“也好。”
沐青天从岑八口里听说柳归舟把顾帆救回来了,差点没跳上房顶。
“他们没吵起来?”
岑八挠了挠头。
“没有?”
“怎么可能?!”
沐青天冷静下来想想,说不定是柳归舟太善良,不愿意见死不救。
“那柳先生对顾将军的态度如何?”
态度?态度不就是一般态度,对待病人的态度吗?
“不对啊,这不对劲……”
岑八离开时还听见沐青天在里面念叨,背后升起冷汗。
沐大人该不是把脑袋摔傻了吧?
柳断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父亲,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粘在他身边。柳归舟正好缺人手,柳断比那些官兵的心思都要细,于是便担负起了照顾柳归舟的工作。
八卦之心使沐青天雄起,没过几天他就能下床,活蹦乱跳的。
“柳先生!”沐大人推门而入。
柳归舟正在写药方,而柳断则安安静静坐在另一边擦拭银针。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谐画面。
“咦?你怎么不惊讶?”沐青天拉开凳子坐在柳归舟旁边。
柳美人笑笑,指着自己的耳朵,说:“在下早听见了大人的脚步声。”
沐青天才注意到,柳归舟的听力比普通人要好许多。
他又转头,对柳断说:“柳……”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按住了手。
柳断央求着摇头,让他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
“大人刚刚是在叫在下吗?”柳归舟抬起头疑惑道。
“啊,先生听错了,本官在跟段大人说话。”
柳归舟有些意外,放下纸笔向柳断作揖:“原来是段大人,在下失礼。”
沐青天偷偷看着这父子俩,心里跟猴儿挠了似的。
柳断都快哭出来了,嘴上却说:“柳先生不必在意。”
也是,被胜似亲父的义父叫“大人”,柳断还是个孩子,自然受不了。
不过……
沐青天心里有个小小的疑问。
就算柳归舟再不喜欢顾帆,也不至于连坐义子吧?而且看现在的情况,柳归舟好像根本没认出对面的人是他的义子。
“段大人,本官有事与你商量,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断瞧瞧父亲,最后低头应下:“好。”
沐青天带着柳断走到了个没人的角落,问他说:“那是你义父吧?”
“嗯。”柳断点头。
“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柳断摇头。
“那不对啊,他明摆着没认出你来。”
柳断心中一痛,喏喏说:“或许,或许是父亲根本不想认我们。”
柳断对父亲是愧疚的,因为他没有跟随父亲一起,而是留在了将军府。这么多年,父亲瘦了,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光,想必受的苦不少。
“不想认和没认出来那是两种态度。”沐青天分析道。
“是,是吗?”
“对啊,你想,如果柳先生真的不想搭理你和顾帆,他何必把你天天放在身边,看着就眼烦。”
柳断想了想,沐大人说的好像没错。
“那是怎么回事?”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柳归舟的眼睛。
在外面的时候,柳归舟总会用纱遮住眼睛,面对柳断的时候,他虽取下眼纱,但里面的亮光相比从前少了许多。
不如说,是无神。
“父亲的眼睛看不见了?!!”
沐青天赶紧把人拽下来捂住嘴。
“你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吗!!”
柳断眨眨大眼睛,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沐青天这才把人放开。
“依我看,你父亲的眼睛肯定出问题了。”
他不是不想认柳断,而是根本看不见柳断。
“那怎么办?”柳断比得知自己得病还紧张。
“先试探一下。”
沐青天照常生活,没事还来找柳归舟聊上几句。
柳归舟从养伤的官兵口中了解到沐青天的为人,对他肃然起敬,也亲近起来。
沐大人被美人夸上了天,鼻子里冒幸福泡泡。从柳归舟房里出来,他还不忘去顾帆那边“呸”一口。
这么好的美人,要是给他遇上……
嘿嘿,给他遇上,那就找门好亲事。沐青天揉揉胸口的玉佩,掏出来亲了口。
“别担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想到朱敬守,沐青天心里是空落落的。他们分开快十天了,自己杳无音讯,昶安肯定很着急。
偏偏因为大雨,山上的泥被冲下来,堵住了下山的路。要清理出来,至少还要半个月。
“沐大人。”柳断从后面走来,“父亲他出门了。”
“好,行动。”
因为柳归舟的听力比一般人好,所以沐青天准备来招“声东击西。”
他让柳断模仿自己的声音和语气,站在不远处对柳归舟说。
“柳先生,你看见段大人了吗?”
柳归舟果然回头,说:“并未,他先我一步离开。”
柳断看着父亲毫无波澜的脸,抓住胸口,顿感呼吸不畅。
沐青天见状不妙,赶紧跑过来抱住柳断,说:“你没事吧?放轻松,慢慢呼吸。”
柳归舟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本能驱使他循声上前,掏出药给柳断喂下去。
柳断死死抓着沐青天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的父亲,真的看不见了。
沐青天还记得顾帆就是靠那双眼睛认出的柳归舟——也算是好事,说明他们的缘分已尽。
“柳大夫,这是怎么了?”
官兵们凑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柳断送回房间里。
“抱歉。”沐青天站在房门口说。
柳归舟笑笑,说:“总是瞒不住的,不怪大人们。”
柳断在午夜时分醒来,房间里还亮着烛火,柳归舟背对着他,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柳断没有惊动父亲,悄悄支起身体。
一个已经褪色,打满了补丁的风车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泪水氤氲,柳断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惦念,大声喊出了那个词。
“爹——!!!”
柳归舟吓了一跳,还以为柳断做了噩梦,走过来柔声问:“怎么了?”
“爹,爹,孩儿终于找到你了……”
柳断拉住柳归舟的手,虔诚地放在额头上。
“是小影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