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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发软。
    “王爷正在做‘要事’。”朱敬守板着脸说。
    沐青天“噗嗤”笑出声,扬了扬头,让朱敬守歪得更舒服一点儿。
    “原来如此,下官一定好好配合。”
    从太仓州到自明里,再到崇明县,他还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在马车上过了一个月,他被朱敬守照顾得很好,没生病,精神也不错。
    朱敬守害怕他坐不惯这么长时间的马车,除了第一天放肆了点,缠着沐青天要了一次,后面基本都很克制,只是拉拉手,亲亲嘴,偶尔发泄一下,可以说是十分的正人君子。
    沐青天嘴上说着“流氓”“禽兽”,可心里面是喜欢朱敬守和他亲近的,所谓“口嫌体正直”。憋了一个月,他也有些骚动,才能让朱敬守亲了这么久都没叫停。
    他自己还盘在朱敬守的腰上不撒腿呢。
    “知府大人,王爷,他,他有说什么吗?”
    府衙里,听说朱敬守已经到湖州,安吉县县县令坐立不安。
    他没有资格去迎接庆王,所以只能留在府衙里向王珣询问情况。
    王珣沉思片刻,说:“恐怕这次,王爷并不是主角啊。”
    他对崇明县的事也略有耳闻,能扳倒十年的毒蛇,还和庆王打得火热,这个沐青天绝非池中之物。史候简也提前跟他通过气,让他千万别怠慢了沐青天。
    “还请大人明示。”县令安白恭敬道。
    “你只要实话实说就行了。”王珣并没有把沐青天的事情说出来。
    说实话,身为安吉县县县令,安白已经很负责了。他一直教育县衙里的吏典,遇到任何事都得留个心眼。若不是小吏行舟时发现那船的吃水线不对,硬是要上船检查,说不定他们都发现不了尸体,让那个无辜的人枉死了。
    “是。”
    “无需紧张,你我皆不是李广的人,庆王殿下不会为难我们的。”王珣安慰道。
    “谢大人关心,安白受教了。”
    安白可以说是王珣一手培养起来的,所以两人的关系较他人来说更加亲厚,亦师亦友。
    三日后,沐青天传唤安吉县县县令安白至驿馆,描述蚕神杀人案的具体情况。
    尸体是被安吉县县的一个吏典发现的。县城中养蚕的人很多,可种桑树卖蚕叶的农户却在河的对岸。一般蚕农要买桑叶,都得划船去对岸,载了桑叶回来。
    为了规范两边的贸易,安白特意在泊口设了个小码头,委派吏典监督船夫和往来商户。
    那天正好轮到胡金鹏值守,检查完来购买桑叶的伍家家丁后,他也撑船游去了对岸。返航时,他又遇到买完桑叶回来的家丁。
    伍家只来了三个人,小船几乎要沉进河里,仿佛装了什么重物一般。平常蚕户来买桑叶,总会有个量,买得再多也不会让船被压得太低。
    他感觉到不对,连忙叫停伍家的家丁,划船过去询问他们在船上装了什么。
    家丁很无辜,说只有买回来的桑叶和一条自己蹦上船的大鲤鱼。
    一条鲤鱼能有多大?吏典不行,非要上船查看,结果在船舱里发现了一条人的腿。
    船上出现人腿,那必然是有人死了。吏典扣住伍家三人,即刻赶回县衙报告。
    “下官听闻此事大为震惊,连忙派人去伍家询问。”
    “伍家老爷对此事并不知情,看到下官带人上门时还有些惊讶……”
    “等等。”沐青天忽然叫停安白,“你怎么知道他很惊讶?”
    事情已经过去差不多要两个月,安白居然还记得那时伍老爷的反应,很不寻常。
    安白不紧不慢道:“伍老爷还以为是家丁回来了,正忙着让他们去喂蚕,他手上还拿着蚕筛,见到下官时连筛都掉了。”
    沐青天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安白谨慎地问:“大人,还继续吗?”
    朱敬守看了看沐青天,说:“继续说。”
    “是。”
    “伍老爷很配合,直接让下官进府里去查。结果本该存着蚕尸的地方,出现了一具没有腿的尸体。”
    “下官命人拿着那条在船上发现的腿去比对,正正好吻合。”
    照这么看,伍老爷的嫌疑岂不是最大的?腿是在他的家丁的船上发现的,尸体也是在他府里的地窖,难不成凶手杀了人,还费劲地分尸,把一半搬去伍家,另一半藏在船舱?
    沐青天没有轻易下结论,接着问:“那‘蚕神杀人’是怎么回事?”
    安白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还带着些惊恐。
    “大人出身苏州府,对咱们湖州可能不太了解。”
    “湖州家家户户都靠蚕为生,尊的是天子,拜的是蚕花娘娘。”
    “对蚕花娘娘不敬,可是要遭天谴的。”他神神叨叨的,和刚才判若两人。
    朱敬守不耐烦道:“说重点。”
    “是,是。”安白抹了把额头上吓出的冷汗,“尸体有了,本来可以定罪,可怪就怪在,前几日伍老爷才悄悄命人杀死了十几筐蚕,藏在地窖里。”
    “是发现尸体的那个地窖?”沐青天问。
    “大人英明,正是。”
    “可下官去的时候,只瞧见了尸体,根本就没有什么蚕。”
    这就奇怪了。
    “下官又询问伍家的下人,他们起先躲躲闪闪,不肯说真话,在本官的威胁下才说出事情。”
    “原来他们都知道伍老爷处理了很多死蚕,但害怕蚕花娘娘降罪,所以谁都不敢说出来。”
    “所有人都看见了……”沐青天沉吟。
    “是啊。”安白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正因如此,大家才会说是伍老爷惹怒了蚕花娘娘,所以蚕花娘娘发怒了。”
    朱敬守讥讽道:“杀蚕的是伍氏,埋蚕的也是伍氏,莫非蚕神老眼昏花,分不清哪个是伍氏?”
    “这……”安白犹豫片刻,马上道:“王爷说的是,自然不可能是蚕神杀人,定是有歹人作祟。”
    沐青天和朱敬守交换了个眼神,而后说:“好了,今日辛苦你了,回去吧。”
    “谢大人。”
    送走安白后,沐青天翻开桌子上的茶杯,背对着朱敬守说:“你觉得有没有人在说谎?”
    “有。”朱敬守很肯定。
    在传唤安白之前,他们就走访了大街小巷,问了很多百姓。湖州的人似乎都听说安吉县“蚕神杀人”的事,对此讳莫如深。有些胆子大的好事的还会提上两嘴,可全都不尽相同。
    有的说是死的那个人对蚕花娘娘始乱终弃,才遭此祸患;有的说死的就是蚕花娘娘的凡体,用来警告伍老爷。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打听,全都离不开“蚕花娘娘”四个字。
    在沐青天眼里,“蚕神”杀人是绝不可能的,一定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现在他最怀疑的就是伍老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