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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 时而蜷缩时而舒展, 仿佛在经历什么生死搏斗。若此时把手伸进他的被子里,就能摸到一片冷汗的潮湿——可沐青天人却是凉的。
    朱敬守面色沉重,拉住沐青天不停颤抖的手放在额前, 企图温暖他。
    自那日从沼泽回来, 沐青天就一直是这样,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 怎么叫也叫不醒。
    “卿卿!!”
    朱敬守见到沐青天倒在那里不省人事, 竟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珍稀又轻柔地将他抱起。
    “卿卿, 醒醒,醒醒。”他低声急切呼唤着,入手一刻, 只感觉好像抱起了一团火球。
    “王爷!瘴气有毒!”小叁扯下一块布围在脸上,才小心翼翼进了毒沼。
    朱敬守置若罔闻,只是重复着“卿卿”两个字, 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与悲哀。
    很显然,沐青天是被人打晕扔到毒沼旁边的。下手的人还不想让沐青天死,所以只把他丢到边缘,一靠近就能发现。
    “王爷。”小柒走近,“王妃似乎是中毒了,必须尽早下山医治。”
    朱敬守沉默片刻,接下自己的外袍,柔柔裹在沐青天身上,将他打横抱起,说:“你和小叁留下,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本王撬开严勋礼的嘴。”
    说完,他迈开大步,稳稳当当地抱着沐青天下山。
    小柒忧心忡忡地盯着王爷的背影直至消失,才说:“是。”
    严勋礼听说沐青天的事后也很惊讶,刚要开口就被小叁用糙木塞住嘴。
    “大当家,王爷有令,若你从实供出毒沼的事,可饶你不死。”
    严勋礼漂亮的嘴唇被糙木磨破,木刺扎进肉中,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可他虽生了一张漂亮的脸,心性却超乎寻常的坚韧。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毒沼的事,很多寨子也受毒沼影响,相继亡了。”嘴里含着糙木,严勋礼竟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话。
    他表情平淡,唯独面对崔瀚时才会出现一丝动容。他曾经历的,比这痛千倍万倍。
    沐青天情况不妙,朱敬守急着带人下山。崔瀚不好意思跟着一起去,只能留在山上。与严勋礼视线交汇的瞬间,他心里一咯噔,匆忙移开了眼。
    小叁注意到严勋礼对崔瀚的不同,又抓了几个山匪盘问,得知二人的关系后便去找崔瀚,要求他帮忙拷问严勋礼。
    “拷拷拷拷问……”崔瀚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从小到大他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拷问了。光是现在严勋礼凄惨的样子,就镇住了他。
    小叁解释道:“崔主簿不必惊慌,拷问的‘拷’,不需要你动手。你只需要接近严勋礼,问出他知道的一切就好。”
    崔瀚有些犹豫。说实话,他还没从阿颜变成男人这件事里脱离出来。脸还是那张脸,是他爱了许多年的面容,只是抹去粉黛,露出了底下藏着的锋芒。照顾阿颜、喜欢阿颜,一切与阿颜有关的事早就刻进了他骨头里。
    就算阿颜突然成了男人,崔瀚惊恐地发现,自己还喜欢着那张面孔。可他又恨,恨严勋礼的欺骗,恨严勋礼的算计……
    最恨他将自己诚挚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中。
    纠缠复杂的情感让崔瀚不敢再去面对严勋礼,一面他劝自己忘掉阿颜,重新开始;一面他心疼阿颜,想要求情。
    小叁最会洞察人心,看穿崔瀚的犹豫后,对他的最后一点礼貌也没了,毫不留情地说:“严勋礼害沐大人病重,崔主簿要包庇严勋礼,枉费沐大人当初的好心。”
    “我没有要包庇他!”崔瀚急道。
    “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既然真的没存了包庇的心思,就不会有“只是”。
    崔瀚垂头颓丧道:“大人需要下官做什么,下官会尽力去做。”
    “好。”
    严勋礼被庆王擒获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山寨,有些依附于大寨子生存的小聚落直接出来投降,表示愿意归顺朝廷。严勋礼手下的寨主各怀心思,有些想借此机会自立为王,有些则是觉得东风已去。
    可奇怪的是,自从严勋礼垮台,原来传染各寨的毒气也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金石寨中,铁老三依旧呆傻着,听仅剩的手下汇报完消息后,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在笑,笑得不能自已,整个身体都在随之颤动。臭气被吸入嘴里,铁老三剧烈地咳嗽,可还是笑个不停。烟雾缭绕中,此情此景,不禁让人联想到地府恶鬼。
    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人从暗门里走出,看着床上癫狂的铁老三,没什么温度地说:“大人说你做得很好。”
    “我!我!咳咳咳咳!”铁老三眼睛亮起来,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才是山上的王!!!”
    中年人隐去眼中的不屑,接着说:“可大人不喜欢你这张嘴。”
    铁老三突然转头,用混浊又阴毒的眼睛盯着他。
    “什么意思!”
    道士低笑,慢慢退入暗门。
    “什么意思?铁寨主如此聪明,何不自己猜猜。”
    铁老三目眦尽裂,瘫在床上大喊:“你说清楚!回来!给老子回来!!!”
    回答他的是暗门后巨石滚落的声音。
    滚石封住的不仅是暗门,还有铁老三的希望。
    “来人!来人!!”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牵动背上的伤口,顿时和成了一块肉泥。
    金石寨最后一个活人在迈出铁老三房门后就毒发身亡了,此时就算铁老三怎么叫,都不会再有人应答。
    他自始至终都不服严勋礼,妄想有一天取代严勋礼,成为这崇明县的山大王。他一次又一次地挑衅着严勋礼的权威,严勋礼也看出他有乱臣之心。
    上次的事,铁老三一直怀恨在心。在他眼里,严勋礼就是根绣花针,只会说,不会做。找庆王要个说法?听着好听,可实际呢?他点完了兵,雄心勃勃想干一票大的,却迟迟等不来严勋礼下山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道士闯入了他的地盘。那道士告诉他,严勋礼气数将近,而他铁老三将会是新的大当家。
    铁老三心动了。他归顺了“那位大人”,按照他的吩咐,开通暗道,让外人随意进出金石寨。寨子后面所谓的“毒沼”,其实都是这些人挖出来的。
    毒沼有毒,但并不会传染。真正下毒的人是铁老三。
    首先被拿来试验的是空山愁的人。就像他看不惯严勋礼,隔壁空山愁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趁着交换情报的机会,他把毒药下在了空山愁手下的饭里。
    不久,空山愁的寨子就传出有人生了怪病,浑身溃烂的消息。
    铁老三兴奋极了,捧着药瓶就好像供奉神祗一般。
    “为了不引起大当家的怀疑,你最好也服用毒药。”道士说。
    铁老三跨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