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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吩咐按照兰小姐的口味给准备么?
    曼娥冷哼道:“端午过后才打新米,府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主子们都知道俭省不额外点菜,她倒是比正头主子还难伺
    候。”
    曼娥一张嘴把堂堂土司府说得跟要断顿的佃户一样,玉叶嫂不敢搭腔。
    曼娥见玉叶嫂不表态顿时感到不满,她加重语气道:“嫂子你要搞清楚,客人毕竟是客人迟早是要走的,可三太太永远是府里
    的三太太。”
    玉叶嫂满身的热汗变成冷汗,她不知道兰小姐抹了三太太的哪根逆毛。自古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三太太她惹不起,兰小姐她同
    样也惹不起。可曼娥说的有道理,兰小姐是客,迟早要回自己家里去,就算有些许怠慢她去和兰爷告状,兰爷的手也伸不到土
    司府的内宅。三太太天天在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加上她远近闻名的泼辣名声,得罪她不死也让你脱层皮。
    她咬咬牙下决心道:“三太太教训得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玉叶嫂识相曼娥很满意,掏出两个半开塞到玉叶嫂手里宽她的心道:“这事就算是印太回来也挑不出什么理,少爷小姐们吃
    什么她照样吃什么?如果这也算怠慢,那这世上就更没有什么周到事了。”
    玉叶嫂哪里敢收三太太的钱,连忙推拒。曼娥按住她的手道:“三太太说了办事尽心就得赏。”说完摆着腰走了,交待完厨房
    她还要交待其它地方呢!
    去库房拿干辣椒的厨工回来,看见菜已经出锅让婢女端去给兰小姐。她举着辣椒傻傻地问:“不是要这种辣椒么?”
    玉叶嫂叹了口气:“以后都用不上了。”
    叶楠把厨房送来的早饭摆在桌上,干巴菌的香味勾得月明口水直流。她夹起一块子就往嘴里送,可预期中得美味还没尝出来,
    嘴里就跟着了火一样。她连忙吐出来对叶楠喊道:“水、水。”
    叶楠给她倒了杯茶,没成想是热的。热茶遇上辣椒灼得月明嘴都木了,眼泪差点给逼出来。要不是家教使然月明很想把嘴里的
    茶喷叶楠一脸,有你这么伺候人的么?这事放在别家叶楠绝对逃不过一顿好打。她把热茶吐回茶杯,伸出舌头哈气。
    叶楠见她这副样子急了,不停的用傣语问:“怎么了?”
    月明听不懂也顾不上理她,用手给舌头扇着风,奇怪厨房今天怎么给她送这么辣的菜。往常的饭菜也有辣椒,但都只是提个味
    辣劲并不明显,今天这个简直不能入口。
    月明不在意地想或许是厨房弄错了,又或许是婢女提错了。等那股辣劲过了月明也没了胃口,凑合着喝几口白粥,心想着左右
    不是什么大事也就不声张了,待会吃两块点心垫补垫补也是一样的。
    让月明没想到的是自此以后她就没吃过合口的饭菜,不仅如此,每晚泡脚、洗澡的热水没有了。
    她隐约觉得是三太太使的绊子,但又能怎么办呢?自己一个客居的身份还能理直气壮地去和三太太理论不成。
    为今之计只有花钱消灾了。给叶楠一块银元,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最近小姐吃不下饭叶楠是看在眼里的,现在给了她钱肯定是想换菜。她领会的点点头接了钱就去厨房。
    叶楠见到玉叶嫂说明来意,玉叶嫂看着叶楠手心的那一块银元犯起了难?这银元可比半开好使多了,可是这钱它扎手呀!
    踌躇半天,到底是三太太的积威更盛,她咬着牙推拒了。看着叶楠失望又害怕的脸,她又不忍心。把她们吃的红薯装了一盘
    子,又在边上放了点粗糖渣,让叶楠端去给月明。
    看着叶楠离去的背影她喃喃道:“真是造孽啊!好歹也是大家小姐竟然沦落到和我们奴才吃一样的饭食。”
    月明看着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叶楠,再看看桌上的银元和盘子里大小不一的红薯,知道使钱也不管用了。她默默地伸出手拿
    了一个,剥了皮沾了点粗糖喂进嘴里。卖相不好味道倒是不坏,绵软起沙,就是粗糖有点刺舌头。
    有什么好挑剔的,兰应德跟她说过跑马帮有时候不赶趟,喂猪的粗玉米砂都煮吃过,吃得嗓子剌疼。她这样比起一路风
    餐露宿也不知道有没有一口热饭的兰应德已经很好了。
    心里这么宽慰自己,但自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父亲几乎可以说有求必应。现在冷不丁遭受这种冷遇,其中的落差还是让月明
    觉得难受。
    泪眼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她用手抹了,继续剥第二个红薯。第二个有些干,月明吃了几口就被噎到了,堵得胸口一阵噎疼。
    再也忍不住,扔了红薯扑在桌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如此这般,月明也不指望这府里有谁能伸出手帮自己一了。俸二管家虽然受父亲诸多恩惠,但这件事的起因若不是三太太,他
    对月明自然只有捧着的份,但他只是个奴才要他跟主子对着干,他有这份心也没这份力,何必为难人倒把先前兰应德做的人情
    给抹了。
    至于玉燕,自上次三太太发飙后她就没来找过月明,态度何其明显月明也不想自讨没趣。人家骨肉相依,母女一条心是理所应
    该的,自己何必去讨嫌。
    自己如今在这府里,言语不通、钱打不开路,身边就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婢女,真称得上是孤立无援了。她终于明白兰应德走时
    的那欲言又止的担忧了,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自己家人口简单,交际应酬的人家但凡要点脸面,都不会像三太太这
    么跌份,干出磋磨家里客人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