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视线就这么撞在一起。
    那双眼睛依旧好看，只是眉宇间却透着深深的疲惫，眉梢间带着意外，像极了第一次在俱乐部见面时。
    在这一瞬间，那些她以为被时间渐渐磨平的不甘和失望重新涌了上来，连带着曾经被男人保护照顾的温暖往心口和四肢分散。
    她呆呆站在那里，忘了做任何反应。
    与她隔着苏淮安的男人也迟迟没动，一双眼在与她对视之后很艰难的收回来，像小偷似的打量着她。
    小姑娘今天穿的白色露肩裙子，肩上各有一个蝴蝶结，腰身收得很细，一直扎在脑后的丸子头也解开。
    黑发披肩发梢微卷，耳钉也变成几厘米长的耳线，手里抱着文件袋。看着比之前成熟一点。
    这样也是好看的。
    沈言滚了滚喉咙，明明才喝过水却又莫名干涸，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了，说不出话来。
    两人间沉默的气氛过于尴尬。
    苏淮安尴尬一笑打破这份尴尬，“苏沅这么巧，你怎么在这里？”
    电梯拦都拦了不可能不上，苏沅往旁边挪了两步给他们腾位置。
    “我来面试。”她答。
    她站在电梯右侧，抬头看着不断上行的数字，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面试？”苏淮安看了眼沈言，“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辍学了？
    这句话他没问出来，怕被打。
    “社会体验。”
    面试的楼层不高，这个点也没什么搭乘电梯很快便到，看着缓缓打开的铝合金门，苏沅弯了弯眼，“苏前辈我先走了。”
    苏淮安笑着挥手：“好，有时间来俱乐部玩。”
    这句话说出去苏淮安明显感觉到沈言愣了愣，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在等待苏沅回答。
    苏沅迈出电梯，回头礼貌一笑：“不了吧，挺麻烦你们的。”
    还有一句她没说，但电梯里的两个人都懂。
    苏沅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电梯门又重新关上，那句“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在沈言耳边萦绕，每一个字都扎在心里。
    门彻底关上。
    红色箭头消失，旁边一排的数字没有一个亮着颜色。
    “你真打算就这么跟人一刀两断？”苏淮安问。
    沈言双手揣兜，身子微微后顷靠着墙壁，“你想说什么？”
    声音低哑宛如抽了一夜的烟。
    “昨天晚上微博热搜的事她不可能没看见，既然有人能拿出这段视频来，如果沈家真的要找你觉得找不到苏沅身上？”苏淮安回过身同样倚着墙壁，“那些照片里以为撤了热搜就没了？沈家存心要找会找不出来？老言，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想到昔日笑得明媚动人今天却一脸陌生的脸，沈言自嘲的笑了声，“就当是我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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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电梯苏沅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不断回响着刚刚跟沈言重逢的画面，同时也想起一个问题。
    他们这么早到这里来干什么？
    KG跟星空也有合作吗？
    她摸了摸后颈。
    “下一位苏沅。”
    里面叫到她的名字，苏沅赶紧收回思绪站起来，“这里。”
    穿着职业装的助理看了她一眼，转身，“跟我来吧。”
    “好的。”
    助理带着她到会议室前停下。
    玻璃门在身后关上，会议室里只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西装革履，深蓝色领带系在身前，左手拿笔右手正看手机。
    听见声音男人抬眼看过来。
    男人年纪三十岁上下，一双桃花眼看看她再看看手机，菱角分明的脸带着趣味。
    “苏沅？”
    苏沅站在距离他几步之远的位置，“是的。”
    男人将她打量了个遍，不知想到什么笑了声，搁下手机，“简历给我看看。”
    他的目光让苏沅有些不舒服，像是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
    苏沅将简历递过去，在心里给星空娱乐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
    从星空娱乐出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苏沅到旁边买了杯奶茶，一大口下肚才终于缓去喉咙的干涸。
    临近正午的太阳毒辣，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苏沅撑着伞站在路边打车。
    【附近暂时无车，请耐心等候。】
    打车软件一直在计时，苏沅用手背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准备去前面坐公交。
    “滴”
    车辆喇叭声在身侧响起，很惹眼的越野正打着闪光灯停在旁边。
    车窗摇下，苏淮安坐在副驾驶上。
    “我刚好回去，顺路。”
    苏沅没动，刚要拒绝说不用了苏淮安率先开了口：“沈言还在谈事，不在车上。”
    苏沅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