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今晚都不能过来了。
    程梦白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怅然。像是为了调解心情，她打开APP，点了一份甜品，外加一份韩式炸鸡。
    没有什么比高热量的食物更让人快乐了。
    可是，当程梦白一口甜品一口炸鸡，想象中的快乐却没有到来。到最后，她把外卖一推，弯身趴在沙发扶手上，无声哽咽。
    夜色悄悄降临，宁城湾仔坊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Saint酒吧包厢内，陆世钦沉默地抽着烟，冷眼看着陈洋赵明诚他们一伙人打桌球。
    其实他今晚并没有工作，只是当他看到微信上程梦白发过来的那两句话之后，突然就有点不敢去见程梦白。
    心里有一种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陆世钦真的不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让程梦白不要跟他算得那么清，清得就好像……他们是两个陌生人。
    赵明诚对他的近况大致有些了解，见他独自抽闷烟，便过来陪他聊天。
    “怎么又闷闷不乐？你老婆还是不愿意跟你举办婚礼？”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在手中转了两圈，擦亮，点燃烟头。
    不远处陈洋见状，过来打听八卦：“怎么了，已婚男士最快乐的，不就是下班之后不用回家吗？你这怎么跟做生意亏了十个亿似的！”
    陈洋是这伙人中出了名的不靠谱，身边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
    赵明诚摆了摆手：“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
    陈洋啧了一声，也没在意，晃着一杯洋酒，往台球桌走去。
    陆世钦这才开口：“她要跟我离婚。”
    赵明诚差点被烟呛到，指间低低地夹着烟，掩着嘴咳嗽了几声，这才难以置信地问陆世钦：“离婚？不是，你干了什么就直接从不愿意办婚礼沦落到要离婚了？”
    陆世钦垂着眼，把记忆往回捋了一遍，找出最原始的爆发点。
    “我只是让她的老板减少她出外勤，让她安心呆在办公室里创作，免得再卷入名利场的是是非非。”
    他夹着烟没怎么抽，说完之后，伸手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又接着说道：“之后我们就吵了一架，两个人说的话都有点过分，她就跟我提了离婚。”顿了顿，又补充，“今天上午我已经跟她道歉了，而且当时她也没说什么。但是下午她又……我真不明白她的愤怒。”
    其实平时跟这帮朋友相处，陆世钦话并不多，就是玩得再开也没像今晚这样，一口气说这么长串，而且还没什么逻辑，像个受了委屈又说不清自己委屈在哪里的小孩儿。
    赵明诚也是默默捋了会儿，才弄清楚其中曲折。
    只不过，他跟相恋三年的前女友分手一年多，至今空窗，虽说在感情这块比陆世钦稍稍多了那么点见解，可若真深入探究“女朋友到底为什么又生气了”的课题，他也有些束手无策。
    赵明诚思忖一番，想了想说：“也是奇怪，你也没逼她回家做全职太太，她到底气什么？是不是觉得你调整她的工作没有事先取得她的同意？”
    陆世钦默了会儿，想起些什么，又说：“昨晚我看她状态不好，所以让她的老板暂时安排她休假了。”
    赵明诚：……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日里的三寸不烂之舌，这会儿竟发不出一个音节。
    过了会儿，他才拍了拍陆世钦的肩膀：“阿钦，兄弟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我觉得吧，你老婆跟你闹离婚，你自己应该负很大责任。”
    陆世钦侧眸瞧他，倒是没有任何恼怒的迹象。
    赵明诚便放心大胆地说下去：“我跟我前女友闹分手那会儿，她就是天天说我太强势，让我还她自由。”他说着，顿了顿，带着点过来人的意味，“女人嘛，就像风筝，你偶尔松一松手中的线，只要线头还在你手里，就不用担心。”
    陆世钦垂眸沉思，过了会儿忽然问：“那万一线断了呢？”
    赵明诚：……
    他今晚是来放松，也不是特意来做陆世钦的情感导师的。
    陆世钦问了这么一句之后，赵明诚莫名就想起了跟前女友断掉的那根线，一时也没了心思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问题，拉着陆世钦一起去打了几杆。
    夜渐深，陆世钦走出Saint酒吧时，已经晚上十一点。
    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有来自程梦白的几个未接电话。
    陆世钦心头狂跳，划开屏幕后，又见微信上有程梦白的留言，他连忙点开。
    然而，看到消息的一刹那，他的心却骤然一凉。
    程梦白：你几个意思？
    程梦白：让财务卡着《窃玉》的付款流程
    程梦白：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差点忘了《窃玉》是你手里的项目。
    程梦白：原来搞了半天，我还是在求你赏饭吃啊！
    程梦白：【微笑】
    陆世钦坐进车里，头疼地掐了掐眉心。
    昨晚他让刘靖调出苹果TV与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