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梦白站在洗手台前，抽了一张纸巾, 仔细地擦拭被眼泪晕染开的底妆, 慢吞吞地说：“项目一个接一个, 天天加班。”
    程百川哦了一声, 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程梦白听出来，问：“怎么了爸？”
    程百川支支吾吾道：“就是你不是跟那个陆世钦结婚了吗，我当初想着也是件喜事, 没忍住就都说出去了，现在大家都来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他说着, 顿了顿, 还试探着问, “你们都挺忙的吧？”
    程梦白喉间一哽，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跟程百川解释这件事。
    心情因为那首《后来》戳中了最酸软的地方，可这会儿又因为程百川的关心, 走到了尴尬的边缘。
    一时之间，程梦白眼眶又有些热，倒不是因为想到自己跟陆世钦，而是觉得让程百川失望了, 也丢脸了。
    “爸……”程梦白喉间带着些哽咽。
    程百川听出来，忙问：“怎么了？工作压力太大，还是跟陆世钦吵架了？”
    程梦白没忍住，呜咽着哭出来。
    程百川被她哭得手忙脚乱，他的女儿什么性格他清楚得很，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自己扛，如今哭成这个样子，必然是出了大事。
    “梦梦啊，你别急，跟爸爸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太累？如果工作太累那就辞职回家，爸爸养你！”
    “不是……”
    程梦白哭得一抽一抽，扶着洗脸台蹲了下来。这段时间来的种种压抑，因为程百川这句“爸爸养你”，突然找到了宣泄口。
    可她清楚，程百川年纪大了，在老家做点小生意那么辛苦，她怎么还能忍心给他添麻烦？
    程梦白抽噎着说：“不是工作，是陆世钦。爸，对不起，我跟陆世钦已经离婚了。”
    电话那头是一阵突兀的沉默，程梦白更加难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对不起，我让你丢脸了。”
    “丢什么脸！”程百川突然说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离个婚又怎么了！你别哭，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啊！”
    程梦白倒抽着气，哭诉：“可是工作好忙啊，爸，我好累……”
    “那怎么办……”电话另一边，程百川急得来回踱步，抓抓头发说，“那我明天一早坐高铁去看你。”
    程梦白原本想说你不要来回折腾了，挺累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自私地想，那就让爸爸过来吧，她好想做回小孩子啊。
    次日恰好是周末，程百川坐了最早一班高铁，到达宁城高铁站，不过早上九点半。
    程梦白早就在出站口等着，没过多久，就看到程百川拎着满满两个大袋子出来。
    程梦白上前想要接手，程百川却不让。
    程梦白笑着问他：“爸，你都拿了什么啊？”
    程百川说：“家里晾的腊肠、熏肉，还有你最爱吃的东山蜜桃，还有杨梅，这些在外地可吃不到。”
    程梦白笑嘻嘻地挽着程百川的胳膊去拦车。
    到了家里已经十点四十，程百川拎着两大袋东西问：“厨房在哪儿呢，爸给你做饭吃。”
    苏小慧今天也在，出来打了声招呼，便热情带着程百川去厨房，又帮忙把东西放进冰箱。
    程梦白洗了两个桃子，切成块，给程百川嘴里塞了一块，又端去客厅苏小慧那里。
    厨房很快响起呲呲地炒菜声，香气飘出来，苏小慧嘴里咬着桃子，含糊不清地说：“小梦，你爸可真好啊！”
    程梦白有点小骄傲，抬起下巴说：“那当然！”
    苏小慧看出她今天心情是真的好，不是以前那种强做高兴。
    苏小慧也跟着开心起来，正好程百川烧了一盘芦笋炒腊肉，她蹦蹦跳跳地过去帮忙装盘端菜。
    等菜上齐，程梦白对着满桌子的菜拍了一张照片，也不知自己什么心态，难得发了一张朋友圈，配文——爸爸的手艺【爱心】【爱心】
    另一边，陆世钦刚刚加班结束走出办公室。
    打开微信，见底下有个红点，鬼使神差般点了进去，正巧看见朋友圈一栏显示了程梦白的头像。
    他指尖一顿，抿了抿唇角，点开。
    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陆世钦看了两眼，回到主页。
    看来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很好。
    跟在身后的刘靖忍不住看了他两眼，其实刚刚陆世钦点开朋友圈的时候，他恰好看到了陆世钦的屏幕。
    刘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牵肠挂肚，却要选择放手。明明是陆世钦受了情伤靠加班续命，结果搞得他这个助理也跟着一起加班。
    刘靖心中叹气，跟着陆世钦走进电梯之后，忽然灵光一闪，做了个大胆的举动。
    他悄咪咪翻到程梦白的手机号，按了拨通键。
    刚按完，刘靖便浮夸地“哎哟”一声。
    陆世钦拧了拧眉：“你是新入职的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