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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的去了。
何禅祖则到了外边恭恭敬敬的迎了专门处理死人超度这事的黄神仙来。
他领着黄神仙前特地顿了脚步,挡在神仙的跟头,不想叫神仙听着了自己家的闲事长短。
里头大婆听了何光新的话果然眼震了震,再也坐不住,说:“你们成亲一年了。”
何光新:“妈,咱们声音轻点。”
钟霜在一边小声的火上浇油,说:“大婆,我要不要先走到一边去。”
不得不说在山上的快近两个月磨练不是全然无用,至少她眼珠子里再也沁不下了泪水。
“走?走哪去。”大婆掐着指甲,看了这两个人,眼神直直,“你公公就在后边,你想去哪。”
钟霜的头发焦焦的黄,眼也是同颜色,抬起脸来下巴颌小小,侧脸锁颈线精致的不像是他们山村的人,就是城里人里,也少见。
大城市里有,大婆几十来年的人生中,年轻时候在上海经常见,那时候租界好热闹啊,白人、黄人,混在一起,搂搂抱抱。
她后来因为老爸当过国民党通信员的因逃到这边乡下来避难。
在乡下,大婆只见了一个女人长得这般似鬼佬靓目漂亮。她叫阿玉,二十岁就死了,阿玉丫头的亲爹是个白种人粗棍,那会儿大婆亲眼看着阿玉丫头的亲娘被那个一身大毛的男人压在了身下,哭哭啼啼。
如今大婆就看着这么相似阿玉丫头又似乎不似的年轻女孩,在阿玉丫头当年死的年纪卷土重来了一般,顶着自己最爱的大儿子“遗孀”的名号同她最讨厌的小儿子搞在一起仿佛亲密无间。
“有凤疯,我不疯。”何光新看着堂上大婆步步紧逼。
大婆四十多岁生何光新,好痛好痛,快死了。何显宗一度想掐死有凤这个孽种,天天把大婆弄在身下,四十岁还让大婆生,四十岁大婆不生他就让她五十岁生,残忍残忍,脸都充血。可是当初先搞上风流寡妇的却是他这一个人,何处杰心疼自己,好心疼自己呀,只有阿杰一个人抱着大婆的头轻声的说:“妈妈,不要哭,不要哭。”
何光新十三岁,去大哥的房间找弹弓玩,一不留神听见里头的男女厮混声,他犹豫一瞬,靠在窗框边看见敬爱的大哥叼着母亲的胸脯说:“妈妈。”
当夜,他吐了好几回。
何光新想同父亲说,却被何显宗一个大掌结结实实的甩脸上,找了个机会何显宗本想把小光新扔到人家猪圈里自生自灭。谁知他这样坚强,自己硬是找了回家的路。
何光新不声不响,大哥与母亲就开始谋划绑住他一辈子让他有口无言的计划。
如今何光新当哑口只知道男女厮混风流好几年,终于是找回一点清明理智,抽了身就见要从嘴边逼出这多少年来老何家的秘密。
秘密,桂花都不知,桂花一直瞒在鼓里。
一边花姐白了脸。
她肚子好疼。
大婆意识形势不妙,强逼着自己忍下,缓了又缓,看着两人,扶住自己一支颤巍巍的胳膊往后坐下。
“你是阿杰的妻子。”大婆对着钟霜,一字一句:“你不可以不守妇道,乱搞关系。”
钟霜其实没有,侧着颈子,一句话不说,嘴角有隐隐的血痂,人一看就看得出。
大婆又看向了何光新,恨铁不成钢,说:“那是你大哥,你怎么能?”
何光新的头发在一起一站里凌乱了一些,发湿湿,都是汗,发丝黏着皮肉,搭在棱角分明坚硬成熟的额头。
他的脸好似最食古不化的烟仔暗暗明明,意相不明。
“大哥死了。”听的一句声音低低沉沉。
大婆震这眼神,话里悲叹不已:“你何必追着过去不放?你的妻子已经是有凤了。”
何光新:“我不会和我的亲阿姐……”
黄神仙一步子跨了进来,耳朵从千里之外老远的嗅着了八卦的气味,一下子便高竖着听。
何禅祖身子有意无意拦在了之前,说:“神仙,我们要不要先瞧瞧我大哥。”
何禅祖这一步动作给了屋子里四个人醒儿。
“钟霜,你晚上穿白戴麻,当阿杰的老婆给你公公守。”这是大婆最后甩下的一句强硬冷话。
谁知道黄神仙往后跳了一大截,离了何禅祖远远,张着嘴大叫:“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何禅祖顺着黄神仙低头一看,自己一只脚跨在了门槛内,另一只脚则在外。老何家的门槛高高,直没到了何禅祖的小腿肚。
“怎么了?”何禅祖声音不由得迟疑的顿了顿。
他下意识抬了脚,里头的钟霜跟何光新都侧了脸看来。
黄神仙摆摆手,惊慌失措:“万万的不可动。”
何禅祖无处安放的脚又停住了。
“何先生。你这一步跨的太贸然,”黄神仙当着大家的面就蹲到了老何家高高的门槛子下,手也不敢碰,悬悬的颤着脸皮子,还挺煞有介事的说:“这地方刚好是血光之灾,不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