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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在意钟霜的回答,厚厚敦实嘴唇剥豆子样的翻开来说:“嗯,没事了。有什么话下次我们再问,你们该怎么怎么吧。”
    何处杰尸骨未寒的死体搁棺材里放着,冰冰凉一片,可怜两个派出所的瞄都敢不得多瞄了一眼。
    他们抢了头,心下窜起了一股子释放感的轻松。
    “令郎的事儿就不耽误了,”两个派出所装模作样的拜了拜,说:“接下去才要入棺了吧。”
    入棺,敲桩,钉棺材,人活着做了错事人说他自掘坟墓;山里头的人死了才知道埋了才是最好的归宿。
    “我们阿杰的事儿,劳烦大人们多留点心。”何老爷子又哽咽了。
    两个派出所的笑了笑,说:“人都死了,这事再议吧。”
    派出所的车子停靠在他们前边的坡路,卡车占的比例又大,下来很是费了一些功夫。
    看着派出所一骑绝尘的车屁股尾气,何老爷子不觉叹了口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何禅祖看的通透多了,“哥,我们走吧。阿杰的入棺时间出了就不好了。”
    何老爷子一听是,点点头又走入车子前座里。可怜虫钟霜一个,身子屈曲的好像虾米弓弯在棺材里,待了一整晚。
    何禅祖没急着上车,反而对阿壮说了声:“你把她扶下来吧。”
    阿壮扭头看了看棺材里的女人,她脸色白的如一张纸,薄的能戳破。
    阿壮点了个头过去就扶了已经很久很久这样的钟霜。
    钟霜刹时间缩了缩,像条灵活的鱼儿,阿壮险些没逮住。
    阿壮怜香惜玉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声说:“走了,能跟阿杰哥睡一晚也算你的福气了。”
    钟霜再怎么也不可能继续在这棺材里带着,可也不让阿壮碰着自己一点,身子挪了挪,内里热烘烘皮肤冰冰凉,成似个冰火两重天。
    一个打滑,钟霜跌到卡车后的地上,疼痛泛麻一窜儿涌上脑袋。
    “你这人,”阿壮看的笑了,“这不是自讨苦吃么,笨手笨脚的。”
    钟霜扶着腿根子想起来,阿壮惮着她溜了,又怕何老爷子不耐,手腕子一翻就将钟霜一把子扛上了前车座位。
    “真搞不懂你这女人怎么想的。给阿杰哥守孝还不好,你不知道咱们村的女人都这么做的么。”阿壮上了车打了方向盘就说。
    他嘴上说的狠,弯过腰来给钟霜绑安全带的动作倒是轻轻的,大手上结满了粗糙的茧子。
    阿壮年纪可能比钟霜还小点,却看着很负成熟了,身子又高又大,力道还猛,手劲儿能一手心将钟霜腕子捏断似的。
    钟霜没忍住,轻声的吟了吟,痒的好像是心头肉被挠一下。
    阿壮停了会儿,不过几秒说:“很疼?”
    钟霜摇摇头,却也不说话,一语不发的望向了红阳初升的窗外。
    外头见证着太阳高起的山头似足了一个闷热无比的大火炉。
    她眼睁睁的瞧着自己被送上这火炉里,越看眼神越暗,越到上头她一双眼睛便越显得深陷。
    车子一路颠颠簸簸,碾着石子路好像送新娘,一摇一摇的,上山了。
    山头村是一个在高山上的村子,公路都是村民做的,很多很多年,满一条路只通一辆车。
    阿壮途中瞄了旁边女人好几下,开始钟霜还反胃他的眼神,后头便惯了,不再注意。
    阿壮见到钟霜眼睛下青青黑黑的一圈乌色,一条一条的,两道弯似托着她的眼。
    她的眼异于常人,阿壮眼不禁突突,从没见过能色彩这么暗的女人。然而一想又不对,山头的陈阿伯八十九了,快大寿,陈阿伯的眼也是暗暗的,黄黄的。钟霜的眼则是暗暗的,白白的,像让人想跳进去冲凉的沁凉湖水。
    阿壮仍是觉着这女人是漂亮,可太瘦,农村人喜欢丰乳肥臀,她这样子平板的,不觉得好。
    车子在阿壮的胡思乱想里到了山头的停车位,他猛的想起来自己是在惦念处杰哥的亡妻,罪恶涌上心头,方向盘打了一个滑险着没捞者空位。
    他稳了稳龙头,对旁边人说:“到了,你下车吧。”
    之前阿壮都是锁着车门的,现下都到山上了,谅这女人也跑不到哪去,便松了锁,看着钟霜摸着车门下了脚下打了晃。
    她一下蹲在车边反胃的干呕起来。
    这山路九曲十八弯,沿途风景说来说去就是一回事,又绕的很,钟霜好几口都喘不过气来,像高原反应似的呕的厉害,却一点没有污渍吐出。
    这漫漫山路将钟霜的耐力熬成了渣片,一下车就没忍住心底里升起的对一晚上与死人共眠同枕的惊惧。
    “真是娇生惯养。”何老爷子一步子从车里迈出来,甩上大门说:“赶紧给她拿了麻布子罩上,咱们阿杰没有人送尸可不好。”
    何禅祖在后头顿了顿,才说:“大哥,要是再死了一个我们一时半会的就找不到人了。”
    他吩咐阿壮先走,一身大热天的中山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