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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恒下了轮椅坐在池边,给舒年擦头发,身上的唐装仍然整整齐齐, 只脏了一小片。
    他擦得很仔细,力道适中, 动作柔和, 被温暖的水汽熏着, 舒年浑身酸软, 累得昏昏欲睡, 几乎要跌进池子里,还是南宫恒把他拉上来的。
    舒年跌入他的怀里,坐在他腿上,被微冷的湿衣服贴上身体,他呜咽一声,睁开哭得红红的眼睛,总算清醒了些,眸光湿漉漉地对上了南宫恒的视线。
    “南宫……”他的嗓子哭哑了,很小声地开口,“你还好吗?”
    明明身体不好的人是南宫,可现在他们两个人一比,他才是更虚弱的那个,刚才……要不是他差点晕过去了,或许南宫还要把“仙人祝”写上二遍。
    即便如此,舒年也不想责怪南宫,是他说南宫想把他弄成什么样子都行的……他担心的是南宫的身体会受不了。
    南宫恒倒是面不红气不喘的,或许是因为夙愿实现,心意舒畅,他的气色反而比平时好上不少,笑着说:“我很好。”
    他放下毛巾,手指穿插进舒年的发丝,为他捋顺头发:“你大可放心,我身体不好只是因为魂魄不全,在魂魄衰亡之前,我不会死。”他顿了顿,“更何况……”
    “什么?”
    “我比之前感觉更好了。”他垂眸微笑,“你好比我的灵药,吃一口就能益寿延年。”
    “南宫……”
    舒年面红耳赤,没料想到南宫恒居然也会开这种玩笑,不过这是不是也意味着……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他趴在南宫恒的肩上,轻声问着。
    “我本就没有生你的气。”南宫恒摸摸他的发尾,“倒是你,你不后悔吗?”
    “怎么会后悔,你还不信吗?我是心甘情愿的。”
    舒年轻轻打了他一下。
    他当然不会后悔,就是觉得……丢人,那味助兴的药材药效太强了,到后来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哭着求南宫,什么胡话都说出来了,现在想想可真是……
    南宫恒轻笑,为舒年按揉经络,帮助他缓解疲劳,便各自换好了衣服,上楼去睡了。
    第二天上午,舒年回到了酒店,刚一开门,手腕就被牢牢握住,踉踉跄跄地进了屋。
    夏星奇不由分说地把他抵在墙上,扒开他的衣领检查,看到刺眼的红痕,他气得眼红手抖,大声质问舒年:“你是不是和他鬼混了一夜?!”
    舒年心虚地拢起衣领,差点道歉,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明明夏星奇也有责任啊。
    “如果不是你乱说话,我需要这么哄南宫?你就没反省一下你自己吗?”
    “你居然还把锅扣到我头上?”夏星奇气炸了,“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才欺负我!你等着……你会哭着求我的!”
    说完这话,他钻进银戒指里不见了,舒年也生气了,自言自语道:“谁会求你?”
    他摩挲着戒指,有心想把戒指烧了算了,可惜不行,它不仅是夏星奇的遗物,更是江云川他们的,他就是把自己烧了,也不能烧掉戒指。
    而且他也就是想想,虽然夏星奇经常特别气人,但他已经舍不得杀他了。
    舒年不再理会给自己关禁闭的夏星奇,去找左朝见和江云川,可转了一圈,他发现他们都不在屋里,戒指里也没人。
    江云川的手机被留了下来,联系不上,舒年纳闷地问小章鱼:“我哥哥和朝见呢?”
    “刚才你师兄来啦。”小章鱼说,“他要你哥哥他们都和他走,他们就走了,夏星奇是被留下来看着你的。”
    这个瞬间,舒年的表情凝滞了,好一会才发出干涩的声音:“郁慈航来过了?”
    “是的。”
    “他找我哥哥他们……是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不让我听,我也不敢偷听呀。”小章鱼说。
    “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一些要对我说的话?”
    “你说你师兄?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舒年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上,怔怔地望着银戒指出神。
    郁慈航竟然来过了,而且没有任何想对他说的……
    “他“没有等他回来,是不见他?难道就是因为当时“他“说过不会再见他?说不见就不见,“他“有这么信守承诺?不可能,“他“明明就是个骗子!
    舒年心里涌现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委屈,一把抓住银戒指,只想狠狠地扔出去,却又在最后关头停住了,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这下他知道为什么夏星奇要说他会求他了,因为现在只有他知道郁慈航他们去了哪里。
    可心里憋着气,舒年一点也不想求夏星奇。夏星奇可恶,他的正身郁慈航更可恶,他才不求他们,绝对不求,打死也不求。
    而且他不想知道郁慈航去了哪里……他只是关心哥哥和朝见,和郁慈航完全没关系。
    这样告诉自己,舒年进行了铜钱占算,占的是“他”的去向,可惜占算失败了,和以前一样,“他”太厉害了,哪怕现在他知晓了“他”的名字,也照样算不出来。
    舒年不甘心就这么向夏星奇低头,干脆给李岱打了电话。
    他的水平是不够,可师父不是,有了郁慈航的名字,师父是可以算出来的。
    李岱没有在忙,很快接起了舒年的电话,然而听到弟子的请求,他很罕见地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说:“不该由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