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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宇杰也是头一次进来,打着手机的光摸索一阵,终于找到了电箱,把闸合上。
    灯光亮起时,室内的一切都变得分明了。
    墙上挂满了蝴蝶的照片和文字介绍,全变得黏糊糊的,沾满了黄白的粘液,大理石地板上到处都有毛虫在爬动,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卵,蝴蝶盘旋,奇怪的气味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显得恶心至极。
    嘉宾中的体育生倒尽胃口,嚷嚷着:“还不如不开灯!”
    “开着吧。”赵宇杰说,“万一它们悄悄爬到你身上呢?你都看不见。”
    体育生浑身恶寒,马上改了主意:“那就留下。”
    根据地图显示,这里是博物馆的一号展厅,展出的主要是蝴蝶的照片和资料。
    “嗒、嗒……”
    除了虫子的蠕动声,展厅中唯有高跟鞋的声音最响亮。
    穿高跟鞋的是个漂亮女人,她个高腿长,体型纤细,是个平面模特。
    八个嘉宾里属她最奇怪,穿着吊带裙和细高跟,手里拎着一瓶烈酒,喝得醉醺醺的,不像是来凶宅,倒像是在酒吧买醉一般。
    她对展厅中的怪象视若无睹,也不在乎什么,在大伙忍着恶心寻找线索的时候,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最前面,推开下一个展厅的大门。
    “哗……”
    一大群蝴蝶飞了出来,将她的身影吞没了。
    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微弱的翅膀扇动声叠加在一起,竟然变得分明起来,无数颜色叠加在一起,犹如混乱的色块,对听觉和视觉产生了强烈的污染。
    见到舒年,它们开始释放出馥郁的香气,铺天盖地般冲着他涌来。
    其他人同样受到了波及,身陷在蝴蝶群中,香气浓烈到让人想吐,体育生掏出准备好的□□,对着空中的蝴蝶一阵狂喷。
    被火焰焚烧,蝴蝶竟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喷出鲜血和粘液,一些粘液落入了体育生的嘴里,把他恶心得不行,破口大骂起来。
    被包得最严密的还是舒年,他的四面八方只剩下了蝴蝶,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点燃符篆焚烧蝴蝶,烧去很大一片,但这块空白很快就被填补上了。
    它们似乎无穷无尽,只为舒年而来,即使下一秒死去,也照样甘之如饴。
    舒年只好取出打火机。
    打火机也可以烧灼阴气,坏处是操作不当可能会引发阴气大火,将阴气全部烧没,造成空间中的阴阳两气失衡,把房子弄塌,即使概率很小,但凭他的运气……
    他迟疑了一瞬,就在这个时候,无尽的蝴蝶后突然伸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抱进了怀里。
    舒年抬头,护住他的人是郁慈航。想想也是,除了师兄,还会有谁护着他?
    他心里暖暖的,马上有了主意,将打火机塞给郁慈航:“师兄,你来帮我。”
    既然自己运气不好,交给师兄不就行了?
    郁慈航没接打火机,揉了揉他的头发,再望向蝴蝶时,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笑意,眸中重瞳一闪而过。
    所有蝴蝶凝滞一瞬,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畏缩起来,缓缓退去了。
    个别几只不愿离去,眷恋地围绕着舒年,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舒年冷酷无情地把它们全捏死了,引得郁慈航轻轻一笑。
    舒年收起打火机,茫然地眨眨眼睛。他还什么都没做,蝴蝶怎么就离开了,为什么?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不是什么大事,倒是被郁慈航抱了这么久,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师兄太护着他了。
    他拉了拉郁慈航的衣角,软软道:“没事了,师兄,谢谢你来找我。”
    郁慈航顺从地将他放开,替他捋好凌乱的额发,语气温柔极了:“不用和师兄说谢谢。”
    舒年的脸红红的,回抱了一下郁慈航,很快放开了,表示亲昵和感谢,他真的很喜欢师兄。
    蝴蝶消失后,留下大量的鳞粉,在地面上堆了薄薄一层。
    鳞粉会引起晕眩,赵宇杰毫无形象地吐了,最惨的还是体育生,他杀了大量蝴蝶,身上堆满了一层层的粘液和鲜血,看起来像只人形怪物。
    偏偏粘液还会引起瘙痒,体育生外露的手臂已经皮肤红肿了,他龇牙咧嘴地抓挠,四处张望着,正好有个卫生间,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冲进里面清洗皮肤。
    好在洗掉也就不痒了,体育生松了口气,把上衣脱掉,露出精壮的肌肉,也要把脏衣服拿着一下。
    但这回打开水龙头,里面竟放不出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听到“咕噜噜”的水声。
    他疑惑地敲敲水龙头,“嗤”的一声,一大串黏糊糊的虫卵从里面喷了出来,淋了他一身。
    “操!”他忍不住骂脏话,赶紧拿衣服擦拭,却一下子把胸前的皮肤带了下来。
    霎时他变了脸色,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被揭下了,但身上一点痛感都没有,好似只是又脱下了一件衣服。
    剥掉皮肤后,他的胸膛没有流血,血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的半透明虫卵,塞满了他的整个身体。
    一只虫子刚好钻出虫卵,顺着伤口爬行,在他的皮肤上粘腻地蠕动着。
    “啊——!”
    体育生凄厉大叫,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吐出也都是湿漉漉的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