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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志退休以后,才能进去。
于是妈妈就把她塞进出版社所属的印刷厂做临时工,每天听着印刷机器“唰唰”的声音,闻着油墨的味道,穿着耐脏的工作服,戴着袖套,和一群阿姨大妈们呆在一起干活。
她是初来的临时工,所以只能做最简单的工作,就是“折纸”。
以前印书,都用大规格的纸按一定的排版在机器上印刷,然后按一定的次序折叠,翻开看,就变成了书上正确的页码了。
做这种简单的事情,虽然加入一些些思考会学得快一些,但总的来说难度不大,再笨的人只要长期练,都会熟练;只是这样的工作做久了,人会比较迟钝、麻木,象机器人一样,感觉无聊。
或许因为无聊,所以阿姨大妈们经常一边工作一边闲聊,每天都是东家长、西家短,谁家买了新家具,谁家孩子考了多少分,谁家的女儿出了国,谁家的儿子换了女朋友。
如果涉及到男女之情、床上私事,她们声音会变小、眼神会闪、情绪变兴奋,不仅曝别人家的事情,也不吝自曝家短;让云在一旁听着既害羞又不安还有些许好奇,真是“一角一世界,一念一菩提”。
有时听着听着,就会有火自动烧到自己身上,
“小云啊,你在大学有没有男朋友啊?”
“肯定有的,现在的大学生很开放的了。”
“你男朋友也在本市的吗?好象没见过有男的找你哦?”
“别人来找还给你看不成?现在的小年轻都去电影院、夜市,还有小旅馆。”
“不会吧?这么开放……”
云开始时还争辩几句,到后面她算明白了,那些大妈们压根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只是一个引子,一个话题,一个开头,其余的部分她们会自行脑补完成,有时候故事的完整性、细节的清晰度、矛盾的冲突感,连她在恍惚间都以为是真的了。
真是对应了“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
于是,每天一睁眼,她就处于忙碌和工作中,看表面,她的确从上段时间的颓废和失落中走出来了。
但真是这样吗?
繁重的工作和身体的劳累,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她没有机会胡思乱想,但这只是表象。但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想到卫。
每天的晨跑,在微风中她能感觉卫在一旁的跑动;
每日在厨房忙乎,她能听到卫在一旁的大呼小叫;
走在上班的小道上,她能看到卫在前面向他张扬着倒退着走;
躺在熟悉的床上,她能感觉卫温暖的怀抱和清爽的体香。
在这些光阴流动的片刻,在这些时间飞逝的缝隙,卫的样子,牢牢地刻在那里,不管他现在是否在她身旁。
特别在临睡前,她的脑海里会不断闪过,一幕又一幕与卫相处的片断:
他张扬的眼眉、爽朗的大笑、闪亮的白牙,
他在她身边上窜下跳,象一只调皮的猴子,
他小心眼,他还吃醋,他那吃醋的无助真可爱,
他跪在她面前,认真地和她分析他和她的未来,
(这时她再次抚摸胸前那枚小小的“戒指”,上面有卫的温度和他的爱)
他沉着、他冷静,他居然设计一环又一环的难题来阻止她,
但当她克服困难能见他时,他却有了别人,
那个小兰,那把甜美的声音,那个红色的背影,
以后,他会和她在一起,开始也许相敬如宾,再以后
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愿想下去……
经常在泪水模糊眼睛之后,狠心让自己睡去;
数羊吧,数到多少只了
“304……516 ……733 ……”
云在别人的眼里,依然那么懂事、听话、安静,现在又增加了一个优点:能干。
但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多么难过,没有卫的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象“死”了一样,失去色彩,失去温度了无生趣。
她甚至想过也这样了却此生吧,但又想到奶奶,要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爸妈——虽然他们还是陌生,但慢慢地,在她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
又或者想到卫,她心里还抱有一丝丝希望的。
说不定,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相见的时候呢。
“从今以后,无论环境好坏,是富贵是贫穷,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并且珍惜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常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段话。
这是当初她去绵阳镇找卫时,想当面对他说的话;
而现在,只能在心里和再次向他表白了,但愿他能听到。
正在老爸床前陪护的卫,突然感觉心里一阵绞痛,
这段时间,久不久会有这种感觉,也让他非常担心自己的身体。
为此,卫还特地在医院里做了全身、细致的检查,身体并没什么大问题,当然医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