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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於白皙修长的双手攥住她的脖子,表情阴冷讥诮,漆黑透彻的眼眸看向她时,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的双脚脱离地面,脸涨得通红。
顾时宁想要从梦里醒来,却感觉身体沉沉,被什么东西压住,无论如何也抬不起眼皮。她的身体像是在海浪中起起伏伏,漂泊无依。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打在她的脸上,将她拍醒。
顾时宁睁开眸子,印入眼帘的环境让她吓了一跳。
她置身于一个幽暗潮湿的天井,天井开的很高,光线不足。
正中央是一个向下凹陷的巨大池子,池里的水呈碧绿色,平静无波。
天井四周落满了大大小小的玄铁笼子,形状是向上收束的圆形鸟笼形。
每个笼子里囚禁着各色各样的猛兽,狮子、老虎、豹子、蟒蛇,种类繁多,难以枚举。
猛兽时不时发出不甘的嘶吼,好似想要吓退周遭的威胁者,它们身上无不伤痕累累,明明都被关在笼子里,不知伤口从何而来。
顾时宁沉默的消化眼前的一切。
她和燕不易隔着玄铁牢笼对视。
他在牢笼之外,而她在牢笼之中,宛若困兽。
顾时宁眉心紧蹙,眼神警惕,“不是说阿屿想见我吗,这是什么意思?”
燕不易一身戎装,银色的铠甲反射出寒光,他无奈耸肩,“很快你们就会见到了,在这之前只能委屈你在这里呆着。”
顾时宁薄唇紧抿,压抑着情绪,她的背部挺得很直,即使在这样屈辱的境地里,也不想让自己显得狼狈。
燕不易凝视着她脏兮兮的小脸,她身上漂亮的衣裙早已经褶皱,头上的凤钗歪斜,硕大冰冷的牢笼将她衬托得格外娇小可怜。
明明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短短几天里,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故和折磨,看着顾时宁强装镇定,不哭不闹的样子,反而更惹人心疼。
燕不易的手穿过铁牢,伸手想摸摸她的头,顾时宁后退一步,冷冷看他。
燕不易讪讪地收回手,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差点忘了小姑娘之所以有这样的困境,一半是他造成的。
他深深看她一眼,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
顾时宁缩在铁笼里,抱住自己的腿,将头埋在膝盖间。
被关在笼子里的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她只能根据每日侍卫两次的送饭判断时间。
饭食粗糙,难以下咽,应该是下人们吃剩下的,时多时少。
顾时宁每次吃得干干净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替将军府报仇雪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日,这天侍卫进来时,手里没有提着给猛兽喂食的肉桶和她的饭。
上锁的铁笼第一次被打开,不知为何侍卫看她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同情。
邑国军队在战场上连连败退,如今死守在天门关。
都城内士族却依旧钟鸣鼎食不改其乐,皇上竟然还有闲心来看表演,还点名了要这个女子上场。
侍卫负责喂养园子的猛兽多年,这里的猛兽皆是国师为了讨皇上欢心四处收集圈养。
他还是第一次见关在铁笼里的女人,不由为她的命运捏一把汗,进了园子的猛兽,尚且活不过数月,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顾时宁听见动静,抬起头,眼神警惕地看着他。
侍卫被看的心里痒痒,即使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也难以掩饰她的姿容出众艳丽,眉眼娇媚,粉唇柔嫩欲滴。
可惜了,早知道她这么快就要上场,就该享受一把,穿着一身的嫁衣,也不知道还是不是个雏儿,侍卫脑子里尽是对顾时宁狎弄的想象。
侍卫把顾时宁从地上拎起,故意将她的两只手背后,柔软小巧的手禁锢在他油腻的手里。
他的手肘顶向她的背,下身随之动作蹭上她,语气倒是正经严肃,好像这是压制犯人的正常流程似的,“快走。”
顾时宁皱着眉,侍卫凑的很近,她下意识的不适,动了动两只手腕想要挣扎,“放开!我自己会走。”扣住她的手却抓的更紧。
“不准动!”侍卫故作姿态好像是公事公办,另一只手向上伸,牵制住她的后脖颈,将她的头往后仰,身体前方的景致宜人。
背后的双手将前方的衣服束紧,凸显出饱满的胸脯,被迫抬高的下巴和雪白纤细的前颈形成一条漂亮的曲线。
侍卫咽了咽口水。
顾时宁保持着屈辱的姿势被侍卫推着走,时不时紧贴她的后背,膝盖擦过她的大腿。
她睁着眼睛,忍住胃里的恶心,直直盯着细长昏暗的甬道,甬道深处有一道白光。
凌屿慵懒地坐在龙椅之上,支手撑着下巴,眼皮漫不经心地抬起,瞥见甬道口一身嫁衣如火的女人被侍卫紧紧压制住双手和脖颈,从阴暗的甬道走出。
临了侍卫一掌将她用力推出,关上了甬道口结实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