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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果不甜 卷 40、紧握…
巩幸来传旨的时候,杜鸣乔正站在院中修剪着枝叶繁茂到让人觉着碍眼的盆栽,听得工人禀报巩幸来了,手中的剪子不由一颤。
喀嚓一声,那原本已修剪完的枝杈应声落下,整个盆栽便凹了那么一块,瞧起来多了那么一丝怪异感。
昭妃娘娘。巩幸面上总是带着盈盈的笑意,偶尔让人觉着亲切,偶尔也让人疹得慌。
眼下这情景,自然是属于后者。
杜鸣乔敛了面上的慌,朝着他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公公稍等,本宫这便随你去见陛下。
听得她这般说,原本正准备开口的巩幸反倒没了话。也对,这宫中若论聪慧敏锐,自然是昭妃娘娘当首,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些年都是盛宠不衰,想来此次皇后之事无论与昭妃有无干系,她都已经想好全身而退的办法了。
巩幸正这般想着,便见杜鸣乔已然收拾好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今日这一身打扮较平日里素净得很,面容亦是带了些许的憔悴,乍一看与平常无异,可若是细瞧便能觉出那份楚楚可怜来。
这样的心机,也只有她杜鸣乔能有了。
但凡皇后娘娘能学着几分,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几乎与皇帝形同陌路的地步。
可偏偏身为武将世家之后的温姝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去低眉顺眼地讨好他人,生生将年少时浓烈的爱意熬得不成了模样。
走罢。杜鸣乔朝着巩幸勾了下唇角,一行人便出了念芷宫,径直朝着阅宸宫的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的气氛很是微妙,昭妃坐在步辇上一言不发,底下的奴才们自然也都不敢多说些什么,乖乖跟着。
巩幸大小便是跟着伺候在宫里,见过的多了,可像杜鸣乔这样眼瞅着要有霉事砸在头顶上还这般淡定的却是头一个。
后宫女子对李修虔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没人会看得比巩幸更加清楚了,可每每到了昭妃这儿,他却总是无法确定,要么是这位娘娘悲极了怕极了反倒没了感觉,要么便是……
巩幸没敢再胡乱想下去,他查拉着脑袋跟在昭妃的步辇旁侧,一路无言直到阅宸宫。
御书房内静得出奇,只听到偶尔有打开书册时细微的声响,再无其他。
杜鸣乔跟着巩幸走至御书房的门口,见他顿下步子行了一礼,娘娘稍候片刻,奴才进去禀报。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答应,便听得屋里那人淡淡地开口∶进来罢。
巩幸自知已没有进去的必要,便恭敬地后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娘请。
杜鸣乔微垂着眉眼颔首,提起裙摆进了御书房的门。
她平日里的礼节并不会这样满,毕竟身为皇帝宠妃总要有些骄纵的姿态才算合适,今日倒像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这,自然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陛下万安。她躬身朝着案前那人行了一礼,声音柔柔弱弱还带了些沙哑。
李修虔手中批阅折子的笔尖轻轻一顿,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只垂着眉眼将那折子从头到尾看完,朱红的笔墨在上面落下了几行字,他这才抬起头来。
起来罢。他向来是个温润如玉的角色,能有今日的冷淡,无非也是因了心中对她有所猜忌,病了?
杜鸣乔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微垂着眉眼回道∶谢陛下关心,无碍。
那最好。那人冷哼一声,将手中批完的折子往桌上一扔,撩起眼皮来看她。
人人都说当今皇帝是个温柔多情的,难堪大任,却无人知晓他若是怒了,可比雷厉风行的先帝要更加的可怕。
皇室的血脉淌在身体里,便是再温柔的人也会有那股子冷傲埋在骨子,不容违逆。
能从小小舞姬一步步成为昭妃,杜鸣乔的本事自然不仅仅在于取悦李修虔,她跟着闻延那两年,见过了太多心惊胆战的场面,眼下皇帝的目光并不能让她有任何的胆怯,可她偏要做出来一副柔弱的模样给他看。
只是,柔弱却并不等于示弱。
陛下今日召臣妾来的用意,臣妾知晓,她站在原处迎上那人的目光,皇后娘娘之事,臣妾亦是万分痛心,只可惜臣妾一届舞女自小孤苦伶仃,毫无背景,帮不上忙。陛下是明君,定会查明事情真相。
….她这一通话反倒叫李修虔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叫这人来本是为了质问,可当真见着人后却又无话可说了。
后宫的女人除了温姝和杜鸣乔,其余的皆是朝中那些个大臣给他塞进来的,且不说一年半载也见不着面,便是宠幸了也让他觉着索然无味,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例行公事罢了。
可皇后与他是青梅竹马,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杜鸣乔是最懂他的人,是抹不去的朱砂痣。
二人向来不合,他亦在其中调和了许多年不见起色,如今更是牵扯上了这样的事,李修虔虽为难,心中却也有定夺。
屋内的气氛僵了半晌,李修虔终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随朕去个地方。
大
爻州地处大晟朝西北界,天高皇帝远的,是个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