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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吹得人烦躁不堪,致渊阁的书房内却是格外清凉。
闻延坐在椅上,修长的手指在茶盏的边缘上轻点了两下,这才端起来喝了一口润嗓。
听得桑止快而不乱的脚步从院中传来,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向门口。
正巧桑止进了屋,快步走过来低声禀报:“相爷,方小姐已送回去了。”
“恩。”他淡淡挤了个鼻音,撩起眼皮去看面前那人,“日后你应当知晓怎么做。”
桑止忙点头,“小的明白。只是方大人那边……”
闻延摆了摆手没说话,转而起身走至了窗边。
方海林可比阮商聪明多了,他能回京都是托了闻延的福,即便是闻延要百般羞辱方淑尤,方海林亦是不回反驳半句的。
这会子热风从窗口吹进来,略起他的衣角,倒真是犹如画一般。
“去告诉鸣乔,这几日多用心。”他沉声说道。
“是。”桑止应着退下了,屋里便又只剩了闻延一人。
他静静伫立在窗口看着院里被阳光晒得泛着金色的地面和那几棵郁郁葱葱的树,眼下这斑驳的树影便如他的心情一般。
凌乱黑暗,却又从缝隙中透着光亮。
他这盘棋下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寻个日子落下那将军的一子。
……
阮柔午睡醒时天色已晚,睡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会儿醒过来便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阿离。”她朝着纱帐外伸了伸手,桐离立刻倒了杯水递过来,又替她将纱帐给掀开搭在一旁,捏了把扇子给她轻轻扇着。
“小姐若是再不醒,那送来的账本都要堆成山了。”桐离这么说着,示意她去看那边桌上放着的摞了老高的账簿。
阮柔将杯中的水饮了个干净,这才抬眼朝那边望去。
“怎么又送来这么多?丁甲和丁乙人呢?”
“丁管家们没亲自来,说是岁数大了腿脚不便,差人送来的。”桐离如实回完,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姐,您这得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
阮柔也跟着纳闷儿,闻延说得明明是让她打理以后的府中事务,可这两个管家却是日日往她这儿塞账簿,搞得好似不知该做什么一样……
她皱着眉头将手里的被子给了桐离,这才下了床走至桌前去翻那些个账本。
“这怕不是将建府以后的所有开支记录都给拿来了。”她随手翻了几页,眼瞧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直犯头疼。
这一时半会儿哪看得完?这几日动不动便有人往衡蕊斋跑,求这个要那个,都不过一句“银子”的事。
任是谁来要钱都能给说出个花来,阮柔不给好似说不过去,给了又觉得那钱实在没能花在刀刃上,心疼。
不过好在相国府是棵大树,多砍几根枝也并不影响什么。
阮柔从碟子里捏了颗蜜枣塞进嘴里,便坐到了桌前,一边捧着账簿算一边扒拉着算盘。
桐离在旁边伺候着,给主子扇着风,偶尔也往杯里添些水。
主仆二人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暮色四合之时。
阮柔看得眼睛发酸,方才账本上的账说什么都对不上,她算了好一会儿。
眼下已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后,阮柔还没觉着饿,便已然听到了肚子的抗议。
她初夏要。垂下眼揉了揉自己空空荡荡的肚子,扭过头去看已然开始犯困打呵欠的桐离。
“阿离,去传饭吧。”
“是。”
自从中午那一折腾,阮柔被禁止食荤腥的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毕竟可是相爷亲自为其夹菜挑鱼刺的人,厨房的主厨聪明,自然也不敢再怠慢,晚上十一桌的好菜,便是连那果酒都是最清甜的,不醉人,却能让人有一种微醺的微妙感。
果酒入口甜绵,阮柔贪喝多饮了两杯,用过饭后便有些坐不住了,非要到后院的花园里吹风赏月。
“阿离,我们走,听说花园也栽了茉莉跟丁香,我们这会儿过去看还能趁着月色赏花!”
她拽着人便往衡蕊斋外面走。
“小姐您慢点。”桐离无奈地扶着脚步都有些飘了的阮柔,又抬眼瞧了瞧已然被乌云给遮了一半的月亮,从屋里抄了把伞带着。
她还是觉着主子的话不怎么可信……
待她俩走至花园时,夜幕已然深沉,阮柔走至假山后面,迷迷糊糊地寻不到自己想找的那株茉莉,微眯着眼四处打量。
桐离便也在一旁扶着她,小声提醒着她注意脚下。
“相爷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忽的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女子的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