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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说些什么,喜帕遮住了她的视线,这会儿她只能瞧到那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渐渐垂下来的唇角。
    “相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闻延冷声这么说了一句,她才明白为何刚刚跨火盆是他亲自开口,而非喜娘提醒,原是其他人都被拦在了外面。
    “可阿离是我的贴身侍女,是来陪我嫁到这相府的……还请相爷通融。”更何况阿离手里还抱着二哥送她的莲蓉饼呢!
    她说着便要起身朝那人行礼,可还未站起来,手便被人给按住了。
    闻延按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给按回到了床上坐着。
    “好。”他应道。
    见他并不曾为难,阮柔才算松了口气,“多谢相爷。”
    “恩。”那人淡淡挤了个鼻音,便听得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确定人已走了,她方才小心翼翼地撩起喜帕去瞧,见宽敞整洁的屋里到处贴着剪好的喜字挂着红绸,屋内的装潢和器具的摆设并不像她想象中的奢靡,反倒是透露着一股子清新淡雅,这实在是与相爷的风格不符。
    阮柔拧了拧眉头,便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慌忙将喜帕盖好,外面那人也走了进来。她还以为是闻延又回来了,心里不安,双手紧紧揪着帕子。
    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忽而听得一熟悉的声音:“小姐,是我,桐离。”
    阿离来了?阮柔高兴得直接掀开了喜帕,只是还未完全掀开便被桐离给按住了手,“小姐,夫人说过的,还未拜堂便掀了盖头,不吉利。”
    她这才想起来,方才闻延在阮府门口问她可要看一看十里红妆时,自己便是这般回绝的,怎么这会儿便忘了。
    只是不管怎样,桐离又回到了她身边,总归还是件高兴事。阮柔便拉了人坐到自己身旁,“快给我讲讲,方才是怎么回事?”
    桐离没敢坐上床,只是坐在了阮柔脚边的踏板上,拉着主子冰凉的小手,“听闻是因了今晚陛下要亲自来相府为您和相爷主婚,故而相府早早便戒严了,许多护卫将整座府邸给围了起来,便是连迎亲的队伍也是给截在了外面老远的地方,您下轿的地方也并非相府门口。”
    阮柔听她这样讲着,心中便也稍稍有了数。幸好闻延将桐离给放了进来,不然要从眼下这个时候等至酉时,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捱过去。
    主仆二人倚在那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间过得倒也快。
    阮柔也终是知晓阿娘为何说成婚确实是个体力活了。
    此事虽不是要耗费在某一刻多大的精力,却是要时时保持着同一种状态,倒显得更累了。
    二哥送的莲蓉饼她早跟桐离分着吃了,待午时桑止来送饭菜的时候便没什么胃口,悻悻地吃了几口也就叫人撤了。
    这会儿眼瞧着便要到酉时,她这又是紧张又是折腾的,腹中早已空空,便倚着床栏半合着眼不动弹。
    “小姐,您清醒些,一会儿该去前厅行礼了。”桐离小声提醒着,话音还未落,便听得门被人敲了几下。
    “夫人,吉时将至,该去前厅拜堂了。”外面是桑止的声音,阮柔听得出。
    “好,我这便去。”阮柔答应着,揉了揉自己坐得已酸麻的小腿,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屋里出来。
    桑止是闻延的贴身随从,办事最是妥帖,这会儿见她被桐离扶着还走不利索,在前面引路的步伐便也慢了下来。
    “相爷嘱咐了,今儿是圣上亲自主婚,虽于夫人跟相爷皆是无上的尊荣,但夫人也不必过于紧张,只消平常对待即可。”桑止说话的时候语气温和,倒是跟闻延的阴晴不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多了几分真诚。
    阮柔听着答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愈发的紧张了。
    成婚于女子乃是一生之大事,如何能不紧张?更何况还有当今圣上亲自主婚,她一个小门小户之女能有此殊荣自是激动万分,不出错已是万幸,更别提平常对待了。哪比得上他这位日日朝见陛下的相国大人?
    相爷说这话,分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悻悻地这般想着,忍不住撇了撇嘴。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那会儿闻延抱着她到屋里的时候还走了好一会儿,眼下桑止引着她,却是没走几步便到了前厅。这相府不是大得很么……
    正疑惑着,便听得爆竹声响在了前方,“噼啪”的声音吓得她脚下的步子一顿,扶着桐离的手也跟着猛地收紧了。
    “小姐别怕,只是放了爆竹,迎接您的。”桐离贴在她耳边提醒着,便又扶着人往里走去。
    听得爆竹声,前厅里的众人皆是回过头去看,闻延定定地望着那正被人搀扶着款步走过来的小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