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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冬天的大衣仿佛变薄了,池焰有力的心跳屡屡传递到她后背的皮肤。
那是一种年轻且蓬勃的生命力,掩盖了周遭混乱的气息。
人民医院的前几站是个商场。
车上的人哗啦啦下去大半,终于腾出了空间。
“那儿有空位。”池焰示意她去坐。
南棠也没客气,走到那个单人座坐下。
池焰站到她旁边,单手握住吊环上的横杆,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车里开了空调,温暖如春。
南棠的内心难得感受到了片刻的宁静,她看着阳光落在沾了微尘的窗框上,窗外是男女老少裹着冬衣在大街上行走,他们踩过地上的落叶,去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地。
偏僻寒冷的县城,竟被她看出几分现世安稳的淳朴。
“前方到站,人民医院。”
机械的女音提醒他们准备下车。
南棠正准备站起身,没想到司机又是一个急刹。
这下她全无防备,包从膝盖滑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南棠暗骂一句脏话,正想蹲下去捡,池焰已经先她一步弯下腰去。
她包里其实没多少东西。
除了平时都带在身边的零散物品,就是规划局给她的维修申请回执单。
池焰捡起来,看到回执单时目光一怔,但最终没说什么。
“谢谢。”南棠说。
池焰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刚一下车,南棠就感到一阵绝望。
五年过去,这里的景象和她记忆中有了明显的区别。
修葺一新的医院大门比从前气派许多。
两边的人行道都重新铺过,灰色的石砖平整笔直。沿街商铺换上了统一的招牌,一眼望去,米粉店和鲜花店看起来也没有区别。
池焰四下看了看,说:“这里改建过了。”
南棠哭笑不得,她把手揣进衣兜里,抬头看四周那些不曾见过的高楼。
俗话都说物是人非,谁能想到人还在,事物却变得面目全非。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
南棠:“你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池焰想了一下,抬手指向医院大门:“那晚我从医院出来过马路,去了对面的银行。”
他看着南棠,问,“过去看看?”
十字路口的绿灯刚好亮起,他们的身影游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像两滴水汇入大海,一意孤行去寻找那根渺小的针。
幸好除了建筑物以外,这一带的道路改动不大。
南棠很快便和池焰一起,找到了他所说的那家银行。
银行门面也翻新过,宽敞明亮的大堂里,人们各自忙着办理自己的业务。
南棠问:“是这家吗?”
池焰点头:“我来这里取过钱。离开的时候听见路边有动静,当时路上都没什么人了,我怕被人盯上,就留神往那边看了一眼。”
南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银行附近的一家幼儿园。
她屏住呼吸,听见池焰说:“以前这里不是幼儿园,就是个用铁栏围起来的空地。”
池焰就是在那里看见了钟顺荣。
后来他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钟顺荣是个身材敦实的矮子,而且右边太阳穴处有个很大的黑色胎记。
这样的相貌特征,放在整个宁平县恐怕也只有一例。
听到这里,南棠愈发不解。
她缓声问:“旁边不远就是银行,警察没有调取银行的监控吗?”
“查了。”池焰低着头,踢开脚下的石子,“什么也没有。”
何凯带人把银行前后两天的监控查了个遍,却只看见池焰站在荒地外停留了半分钟的画面。
他看见的两个大活人,像是凭空蒸发一般,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这次徒劳无功的搜寻,让池焰的证词可信度降到最低。
因为通常而言,目标人物没被街头的监控捕捉到身影,一般就证明他们具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懂得避开可能暴露自己的行动轨迹。
但钟顺荣明显不是那样的人。
他就是县城里那种最典型的、不学无术的混混,从少年时期就为了些偷鸡摸狗的事进局子,关两年放出来,然后再犯案再进去。
莽撞且愚蠢的他,不可能做出如此缜密的行为。
南棠轻轻呵出一口白气:“那你再看看,还能不能想起更多的细节?”
池焰没有马上回答。
他就那么站着,微眯起眼,浅棕色的瞳孔颜色似乎比平时还要淡。
然后有那么一秒不到的时间,脸上平静的神色变了变。
南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过了一会儿,池焰摇头:“想不起来。”
他缓缓垂眸,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