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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多少时日,借助邵承贤临死前在狱中提供的那份口供里,对他个人和年无庸更早以前恩怨的留白
吴越锁定了发生在殷三五零年、发生在凌河州的一桩在当时很是轰动的“学籍顶替案”。
涉事的两个学子,一个是年无庸的亲妹妹年步芷,另一个,正是还没有如今的权倾天下、只是一介寒门苦读十年莘莘学子的赵斯。
尹小匡想跟齐与晟动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说来也怪,尹小匡见到齐与晟的次数屈指可数,认识的时日也寥寥不到七八天,可那份想杀人的心,却如同刻在骨子里流在血液中般,要命的很!
齐与晟握着尹小匡扔给他的刀,一看竟是中原朝廷的货!将士战场厮杀都极爱用这一款,但制造工艺只有历届宫廷铸造师才懂得其中的绝密。大暨建朝来宫廷铸造师见的位置就一直空着,前朝的铸造师在梁岸当政时不知道为什么就被遣散。
所以大暨现在手上用的精工刀,几乎都是从旧朝流传下来的!
可为什么尹小匡却……
齐与晟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尹小匡的枪就直接上头,齐与晟提着刀踉踉跄跄往旁边躲,刀横在脸前抵挡那些爆裂出的火/药。尹小匡就在身后追杀,每一下都丝毫不留情面。
湖面上有救援用的竹排,尹小匡往枪/柄中填充完自制弹/药,拉保险继续对着齐与晟砰砰砰点射!齐与晟一下都没有回击,不是他出不了手,尹小匡手中的玩意儿实在是太厉害,他根本无力反击!
其实就算是能够有回击的余地,齐与晟也不可能对尹小匡出手!不论是什么样的场景怎样的对打,他都不可能再伤及尹小匡一分
那一次的雨夜,那些残暴的事情,此生有一次,便足以让他悔恨一辈子!
时代与时代的撞击,相差千万年的文明,比拼时拉开的差距那绝对是肉眼可见,齐与晟用这世间最坚利的刀剑抵挡着尹小匡手中枪的炮/轰,却根本挡不住,抵不过。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就有种错觉,或许眼前这个人,从来就不属于他们的时代?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谬了!千百年来唯一有过如此评价的人也不过一个前朝妖后墨竹绵,尹小匡只是个男/妓,怎可能又是来于世外桃源?
尹小匡甩出数发子/弹,齐与晟滚身躲闪,一道道的火/药炸裂在他破碎的衣服角,擦着里面的肉/体割破肌肤,血不断地流,某一瞬间,齐与晟没有注意到身体已经到达了擂台的临界点
扑通!
整个人直坠冷冽湖水中!
墨长湖是北境著名高盐度大湖泊,北境临海,近乎所有的湖泊都是低盐度,冬日都会结冰,只有墨长湖,无论冬日有多么冷,湖水有多么凉,永远无冰封。
齐与晟呛了好几口高盐度的水,满嘴苦涩,他伸出手用力往前划去,终于抓住了救援用的竹排,浑身被打出来的伤口还在流着浓浓血水,盐水浸入他被撕裂开的肌肉,咬着他的血,撕心裂肺的疼!
工作人员都被吓傻了,直到齐与晟整个人都翻身上竹排,湿漉漉地大口咳着胸腔里的盐水,他们才回过神来想要上前去抢救。
然而尹小匡的子/弹却从天而降,直接打在齐与晟周边的竹排上,水波四溅,工作人员都被逼退回旁边的竹排末端,尹小匡整个人落在齐与晟所在竹排的另一端,抬腿踹了几脚,四周其余救援竹排全部顺水而离去!
尹小匡的降落再次动荡起原本漂浮在水面上的竹排,齐与晟好不容易稳下来的身子又一次大起大落,他不得不抱着竹排防止自己落入水中。尹小匡又将那被齐与晟掉落在擂台上的精工刀扔给了齐与晟,甩袖撩起一淌水,砸向齐与晟的脸。
齐与晟被尹小匡正面漂来的盐水给洒了满脸,溅在伤口,滚烫的疼!他不得不再次艰难站起身,手握刀,大口喘息着问尹小匡,“你就这么——恨我……”
尹小匡大笑起来,红衣凌冽,满眼的杀戮,他对齐与晟道,“应该是你曾经太伤害我了,记忆虽然消除,但那些已经烙印在骨子中的痛却无法磨灭——”
“我看到你,满心的恨意,全部溢出,收都收不住!”
齐与晟再次被迫迎战,这一次战场换到了小小一块竹排之上,竹排一前一后不断摇摆起伏,尹小匡的枪擦过齐与晟的脸,“砰!”地声打断齐与晟身后整块竹筒!
刀光挡影,齐与晟依旧是死死防守,没有对尹小匡出击一分一毫。
“你打啊——!”尹小匡两把枪交叉架在齐与晟的脖颈,对他吼,“一律的防守有什么意义!”
“……”齐与晟深深望着他,满脸的鲜血,被盐水灼伤了的伤口流出淡黄色的脓,明明是疼到骨子里,他却眼神温柔成水,
“我……”
“我发过誓,”
“此生此世,再也不会……”
“伤你半分!”
尹小匡觉得荒唐,大喝一声“真是可笑之极!”
“难道你现在发誓,以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伤害,就能抹消掉吗?!”
齐与晟瞳孔一震,忽然就失了防守,尹小匡一脚踹在他胸口,拔/枪对准他的身子,砰砰砰!
精准三连射!
齐与晟痛声大喊,身体直接连退到了竹排末端,四肢又多了无数个裂痕,鲜血涓涓细流,在他右侧的腰,不大不小,被打出一个两指宽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