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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讨过后,乐菱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莫名被封了个才人。
但整个后宫,也就她一个才人。
“陛下,这是为什么?”她问。
“……”皇帝好整以暇地盯了她半晌后,然后悠然回道:“你不是说喜欢朕吗,朕就满足你一下。”
小姑娘一羞,“我,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
“酒醒了就不承认了?”萧息元道。
乐菱脸上热热的,一撇开头不看他,见状,萧息元也不逗她了,伸手抱住她摸了摸脑袋温声道:“没事,我们慢慢来。”
反正皇后的位置早晚也是她的。
乐菱误会了“慢慢来”里面的意思,愣愣地应着“噢,噢。”
他低低笑了一声,凑到她耳旁幽幽地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她弯着眼睛,声音细若蚊嚅。
“陛下,我喜欢你。”
☆、番外四
番外四 贺慈
“先生,这几日您去了哪儿?”
个头瘦小的男孩朝手心哈了口气,又伸上去紧紧抓住男子的衣角,仰着一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问道。
先生眯眼温和地笑了下,将背上熟睡的崔三颂往上托了托,声音清冽道:“一些蛮夷之地。”
“您去了战场吗?”贺慈迫不及待地问道:“您见到骠骑将军了吗?”
先生耐心地答道:“不曾。”
“哦。”贺慈略失望地应道。
他又道:“您下次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闻闻战场的烟火气息。”
闻言,先生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慈儿,你长大以后想成将军那样的人吗?”
“是的,先生,”贺慈眼中闪着熠熠光辉,声音洪亮地答道:“我想上战场。”
“我想披上铠甲,我想为北熙百姓战出一番天地。”
那时的贺慈,是那样回答的。
先生自南边回来,一路所见所闻皆抄录于一册记事中,他曾悄悄翻出来看过,书中所记,先生那时恰患腿疾,一路颠簸行进缓慢,南边的空气尖锐而刺鼻,迎面而来的便是暴烈的火/药味。
里面记录着南边的百姓身着异服,语言暗含之意,似乎先生早早便就昭示了未来域人的侵袭。
……
“噗嗤,那你是怎么从一个大将军,最后只混成个细作的?”三娘毫不吝啬地讥嘲道。
和当初少年心目中的坦坦荡荡、受人敬仰的大将军不同,细作这一行,九死一生,即便没死,也不会有人称颂你的功绩。
自古都是搬不上台面的,人们言语间时时避讳,寸寸发怵,可从来没人指出,一个细作,远比一个将军难为。
只是贺慈犹鲜明得记得,那时寒风凛冽,除了先生手上的一盏灯火以外,周遭黑漆廖光,先生停住脚步把崔三颂的兜帽盖好,他露出的那小半截手臂上,交叉纵横着可怖的伤痕。
他心中悸动,却无端问出:“先生最向往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先生答曰:“一个通透的小人。”
做这芸芸众生的一粒尘滓,一抹灰烬,极其所能顺天下安康,在风里投递一个无声的故事信札,在历史的匆匆照面里,无以计数,无人诵读。
后来便没有后来了,先生送走了学堂中的孩子,自己也下落不明。
“……”
贺慈垂眸不语,手上不紧不慢地将信纸卷好塞进小木筒子里。
前不久一点消息意外泄露,为了不给他爹娘带来杀身之祸,他就干脆把原来的住所一并搬迁了。
三娘继续道:“上回我的眼线说,有个奇怪的小丫头往你那老地方跑了好几回。”
除了崔三颂还能有谁。
贺慈反应平淡,将小木筒上的细绳一收紧,回道:“随她去,你们别管。”
“哦,”三娘状似为难,道:“其实我想说,那丫头来了好几次,还在你那老地方壁上画了一副你的……画像。”
画风还极其的嚣张。
三娘用言语难以形容,如果不是画像旁边有一个箭头指向一旁大大的“贺慈”两个字,她还不知道那是何方神圣呢。
贺慈额上青筋微微凸起,忍了半晌吐出一口气道:“……随她去。”
后来崔三颂找不到他,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贺慈兴致一来也就会去看看她,有一次是在望春楼,崔三颂不知道,抛尸过后一阵翻涌的慌乱中,黑暗里一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
在那之前贺慈收到了一封信,大概就是相国与崔家小女成亲的事情,他恍惚了好一阵,直到腰间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和濡湿感。
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居然背着我偷偷成亲?
三娘进来恰好撞见了他不断出血的伤口,惊呼了一声,责他,“你呆着做什么呢?伤口也不知道处理一下。”